第025章 峰回路转

离开李华宇家的时候，朱国芳看上去很轻松也很解气，可出了李家村，她却哭了一路。

出狱后的李华宇，意志消沉，精神颓废，他成天把自己困在家里，讲不信，劝不动，这让她深感无助。

她等了李华宇五年，却等到这个结果。 一想到这里，朱国芳哭得就更伤心了。

人活着的意义之一，就是被人惦记。

入狱后的李华宇一度活在崩溃的边缘，可一想起家里还有个年迈的父亲在等他回家，一想起还有一个不能探监却选择等待的女孩朱国芳，他就熬了下来。

朱国芳又何尝不是？

五年来她把不能探望，不能倾述，不能见面等所有的不能，都转换成了她疯狂工作的动力，深陷其中，并甘愿承受。可一想到五年后，那个热血青年归来，她又对未来充满憧憬。

只要能在一起，所有的困难都是暂时的。

朱国芳骑到了圩埂之上，她望着缓缓流动着的玉溪河，她停了下来。

8月的玉溪河，山潮已经慢慢退去。被河水淹没了几乎一个夏天的灌木又露出了水面，它们沾着泥沙，吹拂在季夏的晚风里摇曳着，但从未倒下。

朱国芳选择不哭了，她坦然了。如果五年的等待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她也只好认命了。

“回家！回自己的家，照顾好弟弟，继续努力工作！”想到这里，朱国芳又踏上了自行车，沿着玉溪河的圩埂飞向白湖村。

家里，朱家的老父亲朱上年坐在门口乘凉，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

朱国清逮了几只蝈蝈，把它们关进了自己编织的稻草笼子里，发出了唧唧的叫声。朱国清盯着它们，逗着它们，时而咯咯地笑出了声。

朱上年看着儿子，却愁容满面。

蝈蝈这些昆虫在农村里，也只有很小的孩子才会玩它。可朱国清已经15岁了，村里这般年龄的孩子，已经拿着弹弓打鸟去了。

朱国清却跟几只蝈蝈玩得起劲，就这智商水平，女儿还说他可以去上学，即便去了，又能学到什么呢？

“唉……”朱上年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可他不知道的是，朱国清的前世是个大城市的孩子，农村的一切他都觉得新奇，跟年龄无关，也跟智商无关，只跟他此时心情有关。

让朱老汉发愁的还有他的三女儿朱国芳，这丫头吃过午饭就出去了，去哪里他也知道，这也正是让他发愁的地方。

“爸，我回来了！”正在这时，朱国芳的自行车在门前的大晒场上停下了。

朱上年在鞋帮上敲了敲烟袋屁股，不高兴地问道：“你又去李家村了？”

“嗯。”朱国芳应了一声，没多说一句话。

朱国清看到姐姐回来，就上前接过了自行车，一只脚小心地踏在踏板上，绕着大晒场试着滑行起来。

“小清，你慢点儿！”朱国芳生怕弟弟摔着，赶紧提醒道。

“你就别操心他了，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朱上年生气了。他明知道女儿去了李家村去看那个劳改犯了，还是问了一嘴。不想女儿竟不隐瞒，直接承认了。

朱国芳当然知道父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上年不同意女儿跟一个坐过牢的人好，这是人之常情。在他眼里，自己的三个女儿中，朱国芳是最有出息，也是孝顺的一个。

大女儿朱国梅虽然短命，但活着的时候摊上郭凯旋这么个丈夫，没法对家里好。至于二女儿，白白养了17年，离家后从此不着家。

也就是这个三女儿，从小到大一直在家。小时候就一直帮着家里照顾着弟弟，长大后成了一名老师，而且还是一名出色的老师，眼看就要成公家的人了。

朱国芳是朱上年唯一的骄傲，也是让他感到最欣慰的女儿。

可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儿，偏偏却喜欢上了一个劳改犯。

白湖村的人都替他感到惋惜，更替她感到不值。朱上年为此跟女儿沟通过很多次，但每次都无功而返。

在朱上年看来，女儿朱国芳这是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也许真应了那句话，这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呢。

父女俩在这件事情上，都心知肚明。

朱国芳一看父亲那严肃的表情，就知道他又生气了。

“爸，难道您就不怕小清摔倒吗？这要是把他才恢复脑袋再摔坏了可怎么办？”朱国芳故意曲解父亲的意思，把话题转移到了朱国清身上。

“呸呸呸！”朱老汉果然生气了，拿起烟杆就敲了一下女儿的脑壳，骂道，“小妮子，你瞎说啥呢？”

“呸呸呸……是我说错了。”朱国芳捂着头赶紧呸了几下，饭可以多吃，但话不可以乱说。

“小清，你滑慢点！”朱老汉看到朱国清歪歪扭扭地学骑车的样子，也赶紧提醒了一句。

朱国芳趁机夺过父亲手里的烟杆，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