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辞而别

月桉房中烧起了炭火，他坐在火炉旁一只手悬在明晃晃的火炉上空，一只手拿着竹简阅看。温暖的火光映在他脸上，使他看起来比平日多了几分好气色。

董卓越体格壮实，冬日无须燃炭火亦不会觉得冷，此时还未入冬，自是站得离火炉远远的也还是觉得房间里十分闷热。

董卓越：“我是真没料到苍舒语霖竟然会是男子。”

月桉：“当初他被关在牢里时小舅舅没对他用刑？”

董卓越叹息，“用了，不过考虑到她毕竟身为女子，特意避开……”

月桉抬眸一笑，“没想到小舅舅还懂怜香惜玉，对待犯人时也搞区别对待。”

董卓越：“小桉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他那时是嫌犯，但还没认定为杀人犯。”

月桉将竹简放在一旁的桌案，起身走道董卓越身边，“小舅舅仅凭几道伤口就认定康平坊水渠里的男尸是苍舒语霖会不会太草率了，最能证明他身份的脸已经毁了，想要确定他的身份恐怕很难。”

董卓越坚定道：“不会错的，他十个手指都有拶刑留下的瘀伤，后背还有鞭痕，身高体形都符合。”

月桉：“小舅舅说的这些找个体形相似的人都可以复刻。”

董卓越：“有一点无法复刻，我曾不小心看见他后背上的红色胎记，那是一片红云一般的胎记。这可没办法复刻。”

月桉用打趣的眼神盯着董卓越，董卓越被盯得头皮发麻，“你这孩子，瞎想什么呢。”

“当时对他施以鞭刑时，他后背的衣裳破了，不小心瞧见的。”

月桉失笑，“小舅舅急什么，我可什么话都没说。”

董卓越：“你哪需要开口，我只需看一眼便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了。”

月桉：“哈哈，知我者小舅舅。”

“不过只剩下两天时间了，小舅舅当真不需要我？”

董卓越连忙摆手，“我来找你并不是想要你帮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分析。”

月桉：“既然这样的话，我只有一言相告。”

董卓越：“什么？”

月桉：“苍舒夫妇并非真正的杀人凶手。”

董卓越沉默片刻，无奈叹息，“如此看来，真凶确实是另有他人。”

“莫非这次杀害苍舒语霖的便是真凶？”

月桉摇头，“先前我一直认为杀人者就是苍舒语霖，苍舒夫妇只是在为她顶罪罢了。如今苍舒语霖被害，凶手成谜。”

苍舒语霖得沈鱼梦真传，画技是毋庸置疑的。他又跟一众死者都有新仇旧怨，有一定的杀人动机，她分明是最符合的杀人者，为何偏偏又死于非命！

苍舒语霖的突然被害无异于推翻月桉先前所有的结论，一切又要重新回到原点。

董卓越：“不过，苍舒语霖是男儿身这点苍舒夫妇是否知晓呢？如果知晓为何要替他掩盖真实性别？他又为何要伪装成女子？”

月桉被点醒，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人能解答苍舒语霖为何要男扮女装，恐怕就只有他的亲生母亲知道了。

月桉：“对，沈鱼梦！”

知风突然闯进来，急道：“殿下，小菜姑娘她不见了！”

月桉：“什么？”

知风大口喘着气，又道：“小…小菜姑娘不见了。”

月桉蹙眉，沉色道：“什么时候的事？”

知风：“今早鸣夏端水去时就发现她不在房中……”

月桉：“今早！为何现在才告诉孤！”

知风：“奴婢以为小菜姑娘只是在宫中走动或是来找殿下了，便只让鸣夏和霜听找找看。”

月桉脸色越来越黑，不悦道：“也就是说你们还没找到？！”

知风垂头，“是的，殿…”

月桉呵斥：“那还不赶紧去找！”

知风：“找…找了，整个东宫都找了，没有。”

董卓越站在一旁，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小桉这么生气、发怒，与他平日里对万事万物都情绪淡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董卓越：“小桉，你先别急。”

月桉：“我…”我怎么能不急，她走了就有可能再也不回来了，我可能再也找不到了她了。

董卓越：“小桉，小菜姑娘会不会只是回家了？”

月桉摇头，“她没有家了。”

董卓越：“那她常去的地方呢？或是想去的地方？”

“你先别急，我立刻派人去找小菜姑娘。”

月桉垂眸，他根本不知道小菜会去哪里，也不知道她曾经的家在哪里，更不知道她想要去哪里。

知风：“殿下，小菜姑娘或许只是有事出去了。”

月桉回想起跟小菜的一幕幕，她那么笃定的告诉自己她不会失言，会帮自己找回丢失的魂魄，如今却连离开也不告诉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