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粘稠的香槟从他发根滑落,将他精心准备的西服打湿大半,夜色下,博京南显得无助“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想带你出来透透气!”
姜顿不买账,打心底就不接受这些公子哥非真诚的好意,对她来说,博京南和他的哥哥,他的嫂子没什么差别。都只是万恶的资本家,只有有利可图的时候,他们才会包装优雅地现身,等到剥削足够了,才心满意足地退场。
“这里已经没人了,你还在客套什么。我径直明了的告诉你,我并不好奇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我希望你理解,作为个体,我不会成为任何一场商业谈判的附属品,所以,那些自我感动的事情,你充其量感动自己,至于我,我不希望我们以后有任何的关联,这样的谈话,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姜顿对眼前的男人并没有什么感情,对他示好的表现感到唐突和厌恶,她受重重规矩的束缚已经够痛苦了,因此并不想花时间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人与事上。即使是假意示好,也有违她最初的意愿,她在逐渐做自己,她想是的。
姜顿已经消失在黑暗的尽头,博京南的心里百味陈杂,作为含着金勺子出世的少爷,只要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在姜顿这,他吃了人生中恶狠狠的第一棒,他不解,更多的是愤怒。他清醒的认识到,原来有些东西,并不是有钱就可以得到。是感情么?也许是他太过于冒昧,无论如何,只要二人还能见面,沟通,二人的关系就还是能有缓和的一天。
*
圣诞节,靳城被大规模的雪覆盖,凛冬已至,白雪不止。在这天,姜家传来了噩耗。
父亲在回来的途中,由于近日辗转频繁,工作过劳,导致昏迷。
如电影的剧情般,父亲穿着条纹病服,平静的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父亲的脸上,布满着细密的皱纹,这是时间在他脸上画下的痕迹,细想起来,父亲也有五十来岁。
以前那个高喊着,永不会倒下,坚固如大山,永远可靠的父亲,如今也顶不下岁月的压力。这是在这个世界上最懂她的人,今天本该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怎么可以,就如此倒下。
“爸爸..”她紧握着父亲的手,希望能将力量传递给他。豆大的泪珠从眼眶决堤而出,她向上帝祈祷,她亲爱的父亲,一定要同病魔对抗下去。
午后,一切都安顿好了。医生说姜易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留院休息几天,应该就能醒过来,程敏在病房寸步不离的照顾他。
“姜顿,别担心了,你爸这边有我看着,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听妈的话,先去便利店吃点东西垫肚子,不然你爸醒来看到你这憔悴的样子,要心的。”程敏走到窗外,拉上帘子,将外面世界的大雪一同隔绝。
“嗯,我很快回来。” 病房内内灯光昏暗,姜顿忧愁的望向父亲,不安的离开。
*
医院大厅,“气象台报道,今年的靳城冬季温度创历年新低…”医院外,雪层堆的很高。
下午六点左右,半面天空已经暗了,便利店在医院几十米的地方,门上装饰着圣诞节的灯,很好辨认,倒是给这四处的沉寂带来了些许温暖。
“一、二…”姜顿艰难的迈出步子,踩着雪靴进雪层,再拔出,一步一步的走着。
焉地,面上落下一片阴影,挡住她前方的去路。
她抬头,愣在了原地。
周寅一身黑色的毛呢外衣,黑裤,雪点堆积在他的发丝,他单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上伶着一个编织袋,里面能看到两个饭盒。任由雪花飘零,他就那么张扬的站在雪中,一样的不羁,一样的张扬。
少女散着长发,两端的发丝掉落些许,白色的小羊绒外套将她娇小的身子包裹,她的脸蛋藏在墨绿色的围巾内,脸蛋如苹果般通红,在这片地方,看上去十分弱小。
周寅:“你怎么在这?”
姜顿看上去有些无措,“我爸过劳昏迷了。”周寅的出现,没由来的给她一种安全感,像是对亲近的人诉苦一样,她的鼻子忽地就酸了,眼眶红红的,可怜的样子像街边没人要的小狗。
周寅也是头一次碰见这情况,怕女孩的情绪进一步升级,他问“要去哪?”
姜顿指了指不远处亮着灯的便利店。
“吃饭了吗?”店内开着暖气,二人坐在了门口一排的进食处。
姜顿摇头,情绪看上去还是有些失落。可能是家人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她的心情他经历过。
周寅从编织袋里取出一份盒饭,移到她的面前“我这有两份,你吃吧。”
姜顿将围巾取下,放到了一旁的位置上。盯了盯盒饭,又看向他,似乎有点犹豫,这样感觉有点越界。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安,他开口“盒饭是今天刚带来的。不用担心。”
姜顿接过一次性筷子,将饭盒打开,荤素搭配的菜品,还有用胡萝卜点缀的笑脸,姜顿乌云般的情绪瞬间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