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十月中旬,秋的痕迹变得更加明显,偌大的学校,大片大片的淡黄和绿交织在一处,柔柔洒洒的飘落满地。
下午,放学。
月考的成绩下来了,三十八分的静物素描,四十分的色彩,五十二分的速写,这些分数血淋淋的映在纸张右下角,如同生活给她的一拳重击。她已经可以想象到母亲看到她这分数后脸色会有多难看,她已经从母亲脸上看到过太多次这样的无奈的神色,她不畏惧,她只是畏惧她将好强母亲的皇冠狠狠砸下,而后稀碎。
她告诉管家,等到晚上全英补习班前二十分钟钟再到学校来接她,管家在电话那天大惊,连连担心她会因为不吃晚餐身体出现问题,还要给她送便当,但拗不过她,只好作罢。
姜顿没觉得自己和别人比这样的学习行程有多辛苦,在这学校里,比她累的大有人在,只是,只是,今天各种各样的事接踵而至,她感到了疲倦。
叹气声轻轻响在空荡的教室内,释放的,悠长的,一口长叹。
她空荡地盯着教室前方的钟表,钟表秒针滴滴答答的转着,连无生命的秒表都明白自己的目标,而她,只感觉自己在鲁莽的前行,迷茫的行走在生命的沼泽中,尽头看不见半点色彩。
窗边闪过一抹身影,是那张熟悉的嚣张跋扈的面孔。
不自觉的,姜顿心跳速率变快,神使鬼差的跟了上去。
在靠近走廊尽头处,姜顿听到了水流声,那块是洗手间,门口有公共洗手台。四下无人,周围冷冷清清,由此喷溅的水声格外响亮。
男人的白短袖已湿透,天蓝色牛仔裤也被水打湿了部分,他将头伸进洗手池,任由肆意的水花在他头端起舞。
姜顿踩着白板鞋缓缓靠近,手插在女式校服西装的两侧,恰逢篮球又滚到她脚旁,不难看出,他刚运动完。她吞咽了几下,用脚来回玩弄着篮球,始终将它固定在双脚两侧的位置。
见男人起身,她从西服口袋里拿出纸巾,取出一片,在满面水珠直往下掉的男人面前,伸出了那张细小的纸巾。
男人终于近距离的,仔细看到了眼前的女孩。
女孩鹅蛋脸光洁,五官小巧精致,束着头马尾辫,身材瘦瘦小小的,没由来的给人一种亲切感和正义感。
周寅的眼神没从她的身上离开过了,黝黑的眸子直直盯着她,像发现了猎物的野兽。
这样的压迫力让姜顿有些喘不过气来,男人浑身都散发着性张力,她不自觉的被吸引,脸部逐渐红润。
周寅往前几步,而后弯腰,将球拿起,将眼前好意少女的纸巾完完全全的忽视。
恼羞成怒,没接受她想交朋友的好意,脾气又上来了“喂!要不要那么豪横?!”
周寅停住脚步,漫不经心里带着几丝不耐烦,就好像见她可怜屈尊降贵回她一句“有名字的!周寅。”
姜顿转头看着他渐行渐远,周围寂静的厉害,她却好像听到了自己变强的心跳声。
*
这次的事情后,姜顿也算和他不打不相识,两人的视线里也能容下彼此的存在了。
姜顿觉得,他是认得自己的,只是碍于要立某种酷炫人设,没和他打招呼。
就比如,两人的班级在同一个楼层,上厕所时候偶尔看到,她能感受到他明明用余角扫了眼自己,或者有时直直回视着自己炙热的神色,但他还是一脸处事不惊的模样,不过这些都没什么所谓,因为她始终跟周围的同学是不一样的,他认识她,且能进行秘密交流。
一周后,徐子珊的画入选的省青年人物速写得了一等奖。
这是省级大奖,校方很重视这次活动。大张旗鼓的搞了颁奖仪式。徐子珊在台上领奖,捧着大束灿烂的花,手上是精美的奖杯。
姜顿站在下边望,心里沉甸甸的,朋友获奖自然是要为她开心的,但如果,台上那个人是自己会有多好。
她明明已经刻苦去学了,却丝毫不见起身,甚至一直在倒退,她想不通,心里边束的厉害,抬眼,却对上人群中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姜顿再熟悉不过。
周寅双手插着口袋,脸上露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在欣赏她懊恼的傻样。
十月似乎过的并不充实快乐,零散的记忆里全是考试,被母亲训斥,补不完的课,永远睡不够的状态,以至于在那段时间里,姜顿见到周寅,这个奇怪的男人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但趴在桌上小憩时偶尔会梦到那天他在草坪上作画的场景,他恶狠狠的将画框戳倒,怒视着她,她随后惊醒。这样的梦反反复复做了好几回,姜顿也不认为对他有特殊的情感,最多只是他的脸蛋和性格太过于骄横,给她留下了深得不能再深的印象。因此教室在同一层,姜顿也没有要偷偷去看他的想发,一定程度上来说,虽然她想和周寅做朋友,但不会到热脸贴冷屁股的地步,一来一回间,这样的思绪似乎就变得冗杂了起来。
但要知道,人的缘分里大多需要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