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朝朝伤心

梁渊训完梁起突然有些释怀了，或许他本就不是他哥哥那样的帝王之才。

自己也算尽力了，他没有对不起和自己在贤王府相濡以沫的王妃，也没有对不起自己那死在马场三岁的幼子。

就让梁起做寻常的富贵王爷，得到他想要的干净，得到他想要的美人，也算待他不薄了。

梁渊突然想到自己怀里的梁玄朝，自己亏欠良多的儿子的宝贝女儿。

梁玄朝闭着眼睛，不敢让眼里的眼泪和恨意流出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父皇身上的累累的伤痕，被划伤了的脸颊，竟都是拜你梁渊所致，可笑吗？你最后也守不住你儿子的江山，这海晏河清都要毁在你好儿子手里了。］

［你应该很难过吧，最后还是我父皇赢了。只是他再励精图治，勤于政事，也没完成他开拓疆土，一统四国的愿望。最后还积劳成疾，后宫只我一个皇女，还有一个从宗室里挑出来的弟弟。］

刚风尘仆仆抱着蓝狐狸赶回来的梁晏被焦急的权赫引着来到天香楼。

刚到酒楼外就听到这两句心音，震的久久不能回神，急的权赫啄他的头。

［富贵王爷？你想的美，本宫要他付出代价。］

“朝朝，父王回来了。”

梁晏一身窃蓝色骑装，意气风发的走进来。

“朝朝，别怕，父王回来了。”

梁晏步履矫健的向梁渊走去，只是眼神却看向他怀中的梁玄朝。

“给父皇请安。”梁晏低头拱手行礼，梁渊并没有让他起来。

梁玄朝在看到梁晏的那一刻，像是终于在混沌中看到了希望，她压了压自己的情绪。

“渊渊～，渊渊～你还没让父王起来呢。”

梁玄朝笑的开心，像是还如从前那般亲稔。

梁渊却清楚的明白，亲近的这两日不会再回来了，就像是黄粱一梦，梦醒了，他还是寡人的启初帝。

“梁渊，此子才华横溢，机巧若神，胸怀江山，确实是有傲气的资本，但渊儿又太刚愎自用，就给你赐字书锦，愿你能多有些书生气，锦上添花。”

“圣上，起儿确实担不起太子之位，也没有帝王之才，老臣冒死直谏，梁起，此儿心性细腻，伤春悲秋，做封地王爷有余，做帝王，大景江山恐毁于一旦啊！”

“够了，太傅，你告老还乡吧。”

……

“启禀圣上，三皇子在青山关带兵打仗这些时日，臣夜不能寐，思虑久之，还是想与圣上一言，圣上英明决断，执政十五年，从未出错，功绩出色，可谓千古一君。

圣上光耀，三皇子与您何其相似，臣看到他，就像看到当年指点江山的您，勇猛精盛，能文能武，带领我军势如破竹。

十五岁这样的果敢，虽有时易剑走偏锋，但并不贪功冒进，得之幸，失之…，神武之才，还望圣上再万分慎重啊！”

“真是荒唐，就连他都要来动摇起儿的太子之位，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还是起儿的外公，瑶儿是他的幼女，他就这么不愿意多疼起儿吗？”

“圣上，臣常听您说人活一世，以问心无愧为道，谨记于心。

臣已脱离林家，臣甘愿辞此职位，荣华可其富贵，可是若大景不能延此盛世，臣问心有愧，良心难安。忠臣其多，明君难求。跟随明君，死有何惧！同流奉痴情儿，生有何义！

拜别。”

“好好好，你宁愿当那私臣幕僚，背宗弃族，也不愿辅佐太子，位极人臣，既你想要如此，朕就圆了你的愿。季宁，告诉林沐嘉，将此黄口小儿逐出族谱，就让他去独创一番事业吧。”

诸如此类情景，冲入梁渊的脑海。

他有些晕，没有站住，季宁忙扶住他。

梁晏把梁玄朝抱回，梁玄朝紧闭双眼靠在梁晏的怀中。

“父皇，今日一定是累了，回宫歇息吧。”

“朕没事，你带朝朝回去歇歇吧，一路上累了。”

“是。”

梁晏带着梁玄朝离开，梁渊想看看梁玄朝的小脸，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季宁啊…，这孩子与朕离心了。”

“这…圣上不会的，亲生的，都是亲生的。”

季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那一个，但他觉得还是要两个都说。

梁渊闭目养神后再睁开眼睛，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启初帝，他该给那孩子教些东西了。

“行傅，你亲自去带一句话给银州的张清平，他若愿意，你就亲自护送回来，他若不愿……，朕就亲自去请罪。”

“是。”

“书锦终负清平，玄景不负清乐，必不负。”

“明白。”

一身青衣上白马，传君一诺值万金。

梁玄朝听到蓝狐狸还是不开心，甚至更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