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小鬼遭殃
李德一返回云中院,便疾步来到书房,将春妮所说之事原原本本地禀告了宁竹鸣。
听完他所言。
宁竹鸣怔怔出神,忆起彼时状况,理智犹如孤舟般被冲动的海浪吞没,冷静下来细想这般行为确实不妥。
不过事已铸成,为今之计也只能见招拆招。
随后他抬头看向李德,平静道:“此事我已知晓,你且退下。”
李德见主子神情淡然,想来已有应对之策,揖了一礼后正欲转身离开。
忽而听见宁三在门外朗声喊道:“公子,小的求见。”
“进!”
听罢,宁三抬步跨入,举起手中的一封信,躬身说道,
“公子,此封信不知是何人丢在云中院门口,宁一捡到后见写有公子亲启的字样,本欲交给李德,适才未见到李德,恐事情紧急就交到小的手上。”
宁三说完后侧身将信递给李德。
李德接过信,顿时心生警惕:“公子,此信来路不明,您是否要看?”
宁竹鸣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暗芒,淡淡说道:“看,怎么不看。我倒想知道这人意欲何为?”
“既如此,让小的替您打开吧。”李德攥着信封的手指发紧,双肩忍不住微微颤抖。
宁竹鸣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勾唇一笑道:“拿过来吧,本公子自己来拆。”
想到公子身边的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李德私心不希望他有任何损伤,还是自己冲锋在前为好。
李德陡然挺身,下定决心道:“不,小的来拆。”
见他目光坚定,倒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宁竹鸣嗯了一声,缓声道:
“你不必如此紧张。既然有心传信,倒不至于明目张胆地做手脚,不然岂非将证据拱手奉上。”
李德闻言脸色稍霁,很快将信封撕开一个口子,取出里面的信笺,粗略过了一遍,说道:
“公子,是一首诗。”
话音一落。
李德随即走上前,将信展开平铺于书案上,宁竹鸣放眼望去,只见信上写着:
后竹幽深携晚风,
日暮烟霞入水中。
戌时月上更鼓响,
时光荏苒逐月流。
桃柳丹彩灼春融,
林沐熏风醉满园。
见贞已去心犹在,
君子长情几时休?
“呵,只是一首平平无奇的藏头诗。”宁竹鸣轻抬眉梢,嗤笑出声。
李德和宁三四目相碰,心照不宣地齐齐探头一瞧。
不一会儿。
李德抬眼看向宁竹鸣,说道:“公子,有人约您后日戌时桃林相见?”
接着低头又细细琢磨一会,讶异道:“约您之人是赵姑娘?”
宁竹鸣微微颔首,神色忽然严肃道,“她见我是因为母亲之事。”
见宁三和李德愣怔在那,他伸出食指点了点诗中的‘柳沐贞’三字。
宁三反应过来率先问道:“那公子可要前去?小的没记错的话,后日可是国公爷归府之日。”
李德接过话苦口婆心道:
“还请公子三思,您私下去见,恐有不妥。若是让有心人发现,您到时百口难辩。况且,小的瞧那赵姑娘满口谎话,虚伪至极,您可千万别又错信了她。”
公子和赵惜月的事一路走来,他最是清楚,因二人之间的传信都经由他之口,公子虽说其他方面机智过人,可在男女感情之事上,他倒觉得并不比自己强多少。
也主要是夫人早逝,身边也不曾有长辈指点,单纯靠公子无师自通。
李德还沉浸在思绪中。
只听宁三也附和道:“公子,李德所言在理,还望公子从长计议。”
“你们二人话太多,吵得很。”宁竹鸣按了按眉心。
知他们也是一番好心,默然几息,他轻声笑道:
“有些错犯一次就足以刻骨铭心,本公子又不是蠢得无药可救,岂会重蹈覆辙。”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宁三和李德见状作揖后一起转身离开。
目送他们远离。
宁竹鸣低头紧紧盯着书案上的信笺,昏黄的烛火在房间里摇曳生姿,跳动在他周围,浅浅的温暖悄然逗留在他身上,仿若母亲轻抚的双手。
赵惜月果然对他甚为了解,知道母亲是他的症结所在。
母亲的离开是他心头匍匐的隐隐伤痛,历经多年后依旧盘旋的哀愁,久久未曾弥散。
可是赵惜月此举是何意?
难不成对于母亲的事她知道的比自己还多?
见是一定要见,只是如何见倒不是她说了算。
想到这,他抽出一张空白信笺,执笔在砚台中蘸墨,落笔在信笺上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