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公子为何眼里都是杀气?
“世子所说的铁证也有可能是假证。也许是有人为了陷害春妮,将世子的玉佩偷放在她柜中,又故意让世子发现以此来坐实春妮的罪证。”
云容缓缓说道,思忖片刻,接着说道,
“要是奴婢没记错的话。按照我朝律法,定罪讲究口供,人证物证,还得结合现场勘察,证人证言的检验结论等,仅凭世子所言并不足以将她定罪。”
云容并未研究过什么大辰律法,此时也只能拿之前的所见所闻来唬唬宁子鸣。
云容说话的时候,宁子鸣一直凝神看着她,眼底划过一丝不明显的欲望。
待她说完,他才幽幽说道:
“你倒是挺能说,但这儿,本世子说了算。任你说破了天,都——没——用。”
春妮挣扎着仰起头,微微张了张口,无声地对云容说了谢谢,又使了眼色给她示意她赶紧离开。
几息之后,春妮因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此时此刻。
云容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终究是自己身份低微,明知春妮无辜,可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她撼动不了半分。
她的视线掠过围观的仆婢们,瞥见珊瑚正使劲朝她眨眼,暗示她明哲保身。
其他人则是看戏神情居多。
是不是和自己无关,就可以置身事外?
可她不能——
即便是到了绝路,她也想谋得生路。
只是生路在何处?
眼前蓦然闪过那日宁竹鸣踹宁子鸣的一脚,以及宁子鸣对他的忌惮。
借势而为。
云容平复心神,仗着胆子大声说道:“世子,奴婢是大公子的人。求世子手下留情,饶了春妮。”
宁子鸣哈哈大笑一声,正打算开口。
抬眼看见宁竹鸣来势汹汹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林以正和李德。
宁子鸣轻笑,拱手道:“大哥,你眼睛好了,恭喜恭喜。”
接着又别有深意地说道:
“你刚也听到了吧,这个丫鬟说她是你的人?所以上次她帮你洗脚,你们洗到一块去了?有意思,有意思。”
闻言,宁竹鸣冷睇宁子鸣一眼,后者便缩头不敢说话。
接着宁竹鸣转头,凝视云容。
刚才他回云中院途经这里,猛地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中顿时翻起惊涛骇浪,便下意识地走了过来。
上次擅闯浴房的果真是她。
竟然还贼喊捉贼,可笑,可恶!
怪不得那晚他觉得声音耳熟,其实他之前就已听过她的声音。只是自己与她毫无瓜葛,并未往她身上去想。
该死的丫鬟,竟还大言不惭说是他的人。
宁竹鸣深不见底的眸光撞进云容的眼中,带着毁天灭地般的杀气,让云容忍不住心肝颤抖。
难不成我掘他家祖坟了,眼神这么恐怖?
云容看情形不对,忙小心解释道:
“奴婢参见大公子,大公子安好。奴婢刚才是嘴瓢了,话没说完整。
“奴婢的意思是奴婢是替大公子喂马的人。还请世子不要误会。”
因受不了宁竹鸣威压的眼神,话一说完,云容偏移视线,悄悄落在林以正身上。
她朝林以正露出一抹笑,林以正则朝她眨了眨眼以示回应。
一旁的李德轻声在宁竹鸣耳旁说道:
“公子,范管事有来找过您,只是您受伤静养,他才不得见。
“不过,小的听范管事说他已经将晚上喂马的活转给云容了,估摸他还会找您说这事。”
听完李德所言,宁竹鸣眼眸微眯,深深地看了云容一眼。
他不明白这个丫鬟能有什么资格让范叔格外眷顾。
还有,她为何擅闯浴房?
迷雾还未完全解开,看来暂且还得留她一命。
想到这里,宁竹鸣率先转身,冷冷开口道:“林太医,李德,我们走吧。”
说完,转身抬步离开。
“大公子,请留步!”
云容顾不得底下凹凸不平的青石,忍痛快速膝行几步,紧紧抓住宁竹鸣的黑靴,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宁竹鸣不悦地转过头,凛冽的视线如冰雪初融,透彻冰凉。
云容吓得一激灵,不由地放开抓靴的双手,小心迎上他的视线,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奴婢有句重要的话想告知大公子。恳请大公子听完,再决定救不救人。”
宁竹鸣定定地睥睨着她,良久才寒声道:“你说的最好是我想听的。”
“恳请大公子附耳。”云容郑重地点头说道。
宁竹鸣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俯身。
云容压着嗓子,用两人仅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