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总裁的炮灰替身（9）

“您说顾景晨同学是吗？”一个烫发中年教师问道。

“是的是的，老师。”叶瑄辗转了整个学校，终于找到了当年顾景晨的小学班主任。

张秋楠仔细回忆了半晌，才终于从封尘已久的记忆中找到了当年那个孤僻不爱说话的小男孩。

“我记得他啊。”张秋楠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眯眼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是个不爱说话的小朋友。”

她依稀记得当年她带的班发生过一件事情。当时七八岁大的小孩子，玩心正重。课间不知怎么的，就打起了架。

顾景晨就是当时的主人公，小朋友们都指认是顾景晨先动的手，她问为什么要动手，顾景晨却怎么逼问也不说话，默默地承认小朋友们的指责。

事后她偷偷去找了当时其他在场的同学，问当时事情发生的始末。

才知道一开始是其他同学带头孤立顾景晨，课间排队做操的时候又出言讥讽顾景晨，说他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也没有父亲疼，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孩。

有些人天生会对弱者散发同情与怜悯，有些人却缺少共情的环节，将欺负弱者作为胜利者的勋章。

顾景晨不屑于接受小朋友的怜悯，也不认为自己就是弱者。

他将自己浑身竖满了尖刺，有人欺负他便孤注一掷地向前扎去，即便没有人会为他撑腰。

“当时他个子矮矮的，瘦瘦弱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其他小朋友打的浑身是伤。”张秋楠眺望着窗外，那些陈年旧事让她也思绪万千。

叶瑄内心一阵酸涩，哑声道：“…然后呢？”

张秋楠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了解过顾景晨的家庭情况，父亲对他不是很关心，母亲也早逝，继母对他也不甚关心。因此他的家长会我经常通知，却总没有人来。”

“我知道这孩子内心向来坚强独立，但那次事情有些大，许多家长找我来要说法。”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通知他的父母，只是把那些孩子的家长单独叫来办公司。我带着顾景晨一同向老师道歉，写了保证书。”

叶瑄胸口像有块石头堵住了一样，沉重的心情压迫地她快要喘不过气，她声调艰涩，“那份保证书还在吗？”

张秋楠点点头，“当时写了三封，家长手里一封，顾景晨手里也有一封，我放在了档案柜里。”

她起身步履缓慢地找出了尘封多年的保证书。

边缘已经有些泛黄，纸上的字体稚嫩，大小不一，但叶瑄仔细看，有些撇捺的地方竟带有笔锋，小小年纪便已经有在刻意练字了。

她仔细地浏览了一遍纸上的文字。

“三年级一班顾景晨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和同学打架，保证与同学们友好相处，团结友爱。”

他当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封保证书呢？

会不会也有委屈，也有愤懑，别的小朋友都有人撑腰，唯独自己只能将苦衷咽下去。

因为一直以来，都没有人爱他。

叶瑄在这一刻深深地共情了这个世界男主曾经的无助与迷茫，她情不自禁，竟落下了滴泪来。

“小姑娘，你还好吗？”张秋楠见眼前的女人一直盯着手里的纸张看，不禁问道。

叶瑄整理好情绪，神色恢复如常，“张老师，这封保证书我能拿走吗？”

张秋楠点点头，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跟顾景晨同学是什么关系？”

她未等叶瑄回答，又兀自低语“这孩子，没想到后来就那么去世了…”

叶瑄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之后发生的这些事情。

她认真地将保证书叠好放入包里，抬头轻笑，“我是顾景晨同学的朋友，因为太想念他所以看看他以前生活的痕迹。”

张秋楠欣慰地笑了笑，开口满是怅然，“顾景晨如果小时候就有像你一样的朋友就好啦。”

叶瑄心情复杂地出了学校大门。

盛夏的日头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似在喷射火焰。

叶瑄又去了顾景晨的初中，高中转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细节。

老师们基本上给的评价都是沉默寡言比较孤僻但成绩很好的孩子。

叶瑄在经过走廊的荣誉榜时，注意到高中时期的顾景晨，位于金字塔顶端。

那时的顾景晨还是青涩稚嫩的，五官柔和，皮肤冷白，嘴唇很薄，从这时起就能依稀看出顾景晨未来生冷无情的雏形。

她拿出手机，拍下高中时代的顾景晨。

叶瑄忽然注意到金字塔最下缘，有一个名字，叫江婷婷。

“差点都忘了她。”叶瑄仔细打量江婷婷的大头照。

她心下对比两人，明明长的一点也不像。

江婷婷是偏温柔的长相，有一双圆圆的杏眼和浅棕色的瞳孔，笑起来带酒窝，扎着高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