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妈的上班了！

正午的时候，日光开始炫目起来，热着热着，热到了青年的脸上，惊扰了他的梦境。

他睁眼，习惯性地提腕看了一眼表:

一点四十五分。

——妈的上班了！

他满脸怨怼地抬起头……对上一双满怀期待的眼眸。

姜辰:？

青年别过头，开始重启脑子。

旁边等待良久的女生见他这个反应，瞬间破功:“不是你什么眼神？！”

“咳。”读取完记忆的姜辰摸着下巴，“刚醒，还没反应过来。”

他满脸歉意:“要不你重来一遍？”

付琪扁着嘴:“算了吧。”

亏她为了这人的洁癖专程去宿舍挑了一件干净衣服，结果他用完就忘。

太过分了！！！

“那个……你处理完了？”

姜辰试图转移话题。

“对啊。”付琪指了指不远处的废墟，“拆了两栋教学楼和一个畜牲。”

OK，转移话题成功。

姜辰竖起大拇指:“了不起。”

付琪:“……”

付琪:“幼儿园都不带这么哄的。”

姜辰苦恼地翻包:“我这儿也没小红花啊。”

付琪:“……”

付琪（面无表情jpg.）:“我走啊。”

姜辰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那好吧。”

付琪深吸一口气:“你不挽留一下的吗！”

“哦，你是这个意思啊。”

青年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付琪:“……”

付琪:“你滚吧。”

眼看着小姑娘要被气哭了，青年这才笑着勾了勾手:“我开口留你，你就能留得下来吗？”

这厮笑得极其魂淡，“人有的时候要成熟一点。”

付琪……

付琪真哭了。

她的眼泪吧啦吧啦地掉，比当初高考志愿被继母改的时候还要惨烈。

她伸出胳膊狠抹眼泪，胳膊被姜辰戳了戳。

“你别和我说话，我讨厌你！”

泪水糊住她的视线，她朦朦胧胧地看见面前多了个白花花的东西。

“你看看这个？”

青年的嗓音响在身侧。

付琪又使劲擦了擦眼睛，看清了他手上的东西。

——那是一只纸鹤，刚好掌心那么大，翅膀平展，额头微扬。眼睛还被人用圆珠笔画了一个黑点，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付琪忽然很没骨气的笑了。

“这你折的？”

“对啊，”姜辰还有点小骄傲，“看不起我手艺人？”

“看得起看得起。”她接过那只纸鹤，笑容明媚。“我哪儿敢看不起你啊。”

不知何处吹来的风经过，纸鹤在她的掌心摇摇晃晃，大有乘风而起的架势。

“……”

当他们停止交谈，四周便安静了下来。唯一还在奔腾的，只剩下愈演愈烈的风声，错过耳畔，勾起发丝。

“我该走了。”

半晌，付琪抬起头看向天边。

从这个地方成为副本的那天起，她似乎就和黑暗绑定，再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云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

“姜辰。生姜的姜，时辰的辰。”

“好，我记住了。”

她侧眸看青年:“要是哪天有什么小猫小狗小麻雀在大马路上缠着你，你可别嫌弃啊。”

青年仍然笑:“那可不一定，我看脸。”

“……”

没法谈了，真的。

风在她的身边打起了旋儿，日光往西边倾斜了一点点。

恰好映照在她的脸庞。

她张开双臂，长长地喟叹出一口气。

——就像一个刚刚结束繁重学业的、正常的花季少女。

属于她的野风呼啸着离开，带着那只纸鹤去往天际，

也带着她的梦。

不远处的废墟之上，一本书在风中飘摇，书页卷曲，就像一朵正在绽放的花。

那本书停在了最后一页。

“……浓雾仿佛是大地的愿望。

它藏起了太阳，而太阳原是她所呼救的。”

“……我想起了浮泛在生与爱与死的川流之上的许多别的时代，以及这些时代之被遗忘，我便感觉到离开尘世的自由了。”

“愿我们都能像鸟儿一样拥有翅膀，

乘风而起，在奔腾不息的川流之上

去之寄予希冀的远方。

———付琪”

……

【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