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苦 躯壳

那是在一间昏暗的房屋内。

一位肥胖且带着很有科技感头盔的青年正于电脑桌前打着”游戏”，他时不时会小声地对空气念叨一句话，例如现在正说着：“这里设计的不合理，作为首次多人闯关的副本，怎么能够在开场就让BOSS跳到玩家脸上呢，而且辅助道具做的太隐晦，估计根本就没人能发现。”

经过五个小时的虚拟现实体验，青年迄今已积攒了三条建议，足够完成任务了。于是还在虚拟世界中的他凝视手掌心，唤出游戏菜单，而后点击了实时反馈，仍花了过半小时才成功提交自己的建议。

窗帘缝隙中的灰色辉幕已洒落在黑色床单上。肥胖青年摘下头盔、松了口气，内心沉思着：这样赚钱会不会有点太轻松了，我的正当职业一个月才八千，哎…只能说，这是他们对我以前实力的肯定。

青年的床头柜上有着一个精美的奖杯，这是他曾经上学时抽时间顺便在职业比赛上混到第一的证明，而其下正压着当时的纪念照，那会他可是一个英俊的、挥舞着金质奖杯的帅哥呢。为他带来荣誉的游戏是以个人操作和意识为王道的，而取得过省级职业赛第一、操作意识属于顶尖水平，就是他现在能作为内测人员参与全新版本内测的根本原因。原来的他还做过一段时间还算出名的主播，只是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后，只能无奈到酒店当了个安保。

而该游戏再次内测的理由，据说是公司技术取得了重大突破，服务区可以容纳的人数直接升级为原来的百倍，所以决定才革新VR的真实感和沉浸体验，以完成世界第一大型在线虚拟现实网游世界游戏的创始。

“明天要上班了，铁饭碗总得保住，不过这几年应该吃穿不愁喽。”青年伸个懒腰，来到床边，而后习惯性地扒开窗帘。

外面出现了实在古怪的一幕。

正烈日当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大叔步履蹒跚，被几个冷漠精瘦的便服彪悍成年人包围、“挤”着向前走。

“喂！”，肥胖青年打开窗户，递出一盒创可贴，“这里有止血的东西，用用吧！”

中年人迷茫地抬起头，无神的眼睛闪过一丝波动。他虚弱沙哑地接近，后道：“多谢，你是个善良的人。”

“没事，活着最重要嘛。做点自己想做的、不越过底线，就算自私点也无所谓，别陷入了需要伤害自己才能苟活的境地，等你改邪归正哦。”青年是把男人当做被逮捕的逃犯了。

中年男人不可思议地回望一眼窗后那模糊的人脸，很快就被推离了此处。

……

在那之前。

“哎呦！据说我们这儿出了一个恋童癖，到现在已经亲手或教唆变态害死六个女孩儿了。”

“是吗这么可怕，还好我家是个男汉。”

“防卫还是不够到位啊，如果是大城市，每个角落都有摄像头，谁敢犯罪！”

“是啊，都什么时代了竟然还会出现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一个中年大叔正笔直地站立在亭岗，此时，酒店的工作人员正在炎夏的正午于后院散心。他们的聊天声音还算大，当过几年兵的他自然全数听进了心中，于是想着：只害女孩的罪犯吗，这几天之内他一会落网，但我必须保护好我家孩子，最近就不加班了吧。

来到下午十二点半，终于过了交班的时间。与对方相互敬礼后，大叔回到更衣室把被汗水浸湿的工作服丢进箩筐，又迅速洗了个冷水澡，穿着便服向浅加小学走去。

“爸爸！”远远地，便听到一个女孩幸福可爱的呼声。大叔搓搓嘴唇挤出微笑，将自己的孩子拥入怀中足足分余钟，而后才微笑着温柔道：“丫头，上午有发生什么好事吗？”

“呜，王霸又欺负我！他扯我的头发，好痛啊！”

“是么，爸爸回去教你跆拳道，他再欺负你，你就啪啪两拳揍他丫。”

“爸爸好暴力~”，女孩哧哧笑，“我要做淑女哦。”

男人抠抠脸上的疤痕，“行啦，这些不愉快的赶快忘掉。既然是淑女，以后可要好好写作业。”

“不要~我想玩~”，女孩摇晃他的壮实手臂，“我在学校最努力了。”

“行行，爸爸陪你玩。但必须保证成绩不下降。”

……

时间过得很快。

男人要到凌晨时才需要再次上班，原本每个下午都是他一觉睡到那“上完学校课程和补习班后终于解放”的女儿的迎接时间，但今天他决定在那嚣张肆虐的犯人被逮捕前都一直守在学校，直到平安看见自己的女儿。

于是中午过后，把蹦蹦跳跳的女儿送进学校，他便屏息凝神、严肃地坐在外面的花坛上，于假寐中暗暗监视每个路过的人。

大约等待了两个小时，到了下午的四点，实在犯困的他到不远处的文具店买了份好几天前多余了几十份的报纸，浑浑噩噩地看了起来。一开始扫视那些城市的新闻，倍感无趣、不觉新鲜，后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