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生敌对之人
“大姐姐,戏也看够了,你看得可满意?”宋莹没理会春桃,反倒是转头看向宋萱。
宋萱一愣,勾唇道,“尚可。”
上一世原来也发生此事,可惜她没看到,还好今日下山了,不然真要错过这出好戏。
宋莹没想到宋萱承认此事,变了脸色,她皱眉擦着脸颊上的血迹。
“你很生气?”宋萱不解地看她,又了然点点头,“表姐他们确实喜欢捉弄人,不过也不会做太过分,你待不了多久,忍忍就过去了。”
宋莹冷哼一声,“捉弄?你说得倒轻巧,被她们作贱的人不是你!你当然能这么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忍忍就过去’。”
与宋莹并肩的宋萱目视前方,眼中无一丝得意嘲弄之态,说出的话却无比薄凉,“那又如何?”
她接着道, 过去十六年,我都是这般活着,痛苦的不是你来前的一日,不是你这一日的痛苦。仅一日,你竟就忍不下去了?如何不能忍呢?”
宋萱并不觉得这有多难,因为很早之前,她便知道一个道理:当你无法改变时,你能做的只有忍。
“这样你心里才痛快吗?你应该清楚,这事你不能怪我......我!”宋莹语气一顿,接着眼神变得坚定,她正色道,“三姨娘的事,我既不知情,也未参与,我亦是受害者。
宋萱,我不欠你什么。”
宋萱不置可否,细声道,“所以我不是没有针对你吗?你该庆幸你不知情的。”她目光悠远,似透过宋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眼前宋莹的样子与前世一般无二,她说,‘宋萱,我不欠你的。’
宋莹会这般说,她并不意外。即使知道宋莹说的没错,可她总得找一个人来怨恨吧,不然那些委屈和隐忍,又该如何排解?她的一生,她从未拥有过什么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所有一切,要么从未得到本就不属于她,要么即使短暂属于她,最终仍会被人夺走。
胡姨娘已经死了,她找不到一个对不起她的人,这件事,没有一人对她心怀愧疚,她也等不来一句真心道歉。所有人都不认为自己有错,那错了的人就是她。
错在她出现,让所有人都不舒服。
宋萱打量着宋莹,这副狼狈模样,应是宋莹极少有的,向来光鲜洁净的她,又怎忍得了这般屈辱?
宋萱将手帕向她递去,“如今我不过袖手旁观,她们针对你,你自该怨她们去,现在又何怪上我来?”
自祖母到砚州,宋萱则一同随之去了灵昀寺,前世的宋萱根本不知宋莹会来,又怎么有机会安排这些?
宋莹看着她递去的手帕许久,始终未接过。
宋萱也不恼,默声地自觉收了回去,“你觉着她们故意为难你,是为我?但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
“三表姐的事,我既不知情,也未参与。”
宋莹张了张嘴又咽下,她无法直视宋萱端端看向自己的目光。
宋萱转头望向天边云雾,问道,“你来砚州,就是为了说这些话?”
“自然,不然我也不会来这穷乡僻壤。”宋莹低头擦拭脸上的血,帕子染成鲜红,她目光从我脸上快速瞟过,继续揉着帕子。
“娘亲也让我过来看看你。”
宋萱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没忍住笑了几声,笑意并未达眼底,“姨娘的墓,要我给你带路吗?”
宋莹停下脚步幽然看向她,眼神透着冰冷。
“我想你到砚州是为祭奠生母。”宋萱侧头,抬眼看她,叹道,“原来不是。”
“既来了,总该去见一面。”
宋莹看向面前恍若未觉的宋萱,却觉母亲所说防备之言,实在是高估了宋萱,这样的人,不配与她相争。
宋萱太急切,太在意与她争锋相对,寸步不让、尺里相较,能让人轻易看穿心思的人,从来不是自己的对手。她虽未觉得宋萱真的能威胁她,却不得不按照母亲的意思赶来砚州。
只是因为宋萱能让祖母亲自接回,母亲奇怪的是祖母的意思,毕竟祖母一心向佛,早已不过问宋府之事。宋萱不足为虑,可若有祖母武安侯独女这个靠山,甚至是和祖母相交甚密的太后......母亲到底不放心。
“胡姨娘乃戴罪之人,死有余辜,我与她除却一身血肉,并无半分干系!”宋莹拂袖离去。
胡姨娘若是知道,用自己命换来自己女儿的光明前途,可这个女儿却嫌弃卑贱的她,视她为耻辱,甚至不肯认她,不知她能否瞑目?
‘我已仁至义尽,也算对得起你我十六年虚假的母女情分,日后我不会再顾及你。’宋萱目光越过远山的云雾,落在宋萱离去的背影,许久才转身,“走吧。”
“小姐,您还未回京城,何必与她交恶?”雏菊担忧道。
宋萱没有理会她,径自往自己院中走去。
雏菊或许不懂,但她从来不会这般认为。即使同胞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