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暗流涌动

丞相府的后花园

丞相李刚和太尉秦慕之正坐在竹椅之上，一边喝茶一边钓着池塘中的锦鱼。

但两人神情却颇为迥异，李刚神态悠闲，茶喝五盏鱼上三条，而秦慕之却是面露踌躇，茶水没喝鱼也没有。

他今日是为解惑而来，但是一时不好张口，只好陪着李刚耗到了现在。

“来了，嚯！好大的力道。”李刚又钓中一条，忙不迭的起身提起鱼竿，一边紧紧的抓着鱼竿，一边念叨着。

“李相公，接连中鱼，必会福运连绵，而我则是篓中空空，想必福运不再啊！”秦慕之意有所指的说道。

李刚斜眼看了一下秦慕之，一边举着鱼竿溜鱼，一边笑着说道：“秦太尉，今日似乎满腹心事。”

秦慕之闻言，张嘴欲言却又摇摇头，端起茶盏，独自喝起了已经凉透的茶水，不再言语。

片刻后，李刚的侍从帮忙将鱼捞出，见是一条足有三斤重的大鲤鱼，连忙夸赞，李刚哈哈大笑，吩咐仆从拿去后厨做了，说要晚上请秦太尉吃鱼。

打发走侍从，李刚坐回竹椅上，用面巾擦了擦手，端起茶盏，瞟了一眼茫然若失的秦慕之，呵呵一笑：“可是为了郭杨请功之事？”

秦慕之今日前来，本就是为了此事，见李刚终于肯安下心来讨论此事，急忙点头：

“是啊，跃龙城此次抵御外敌，功名赫赫，虽然此时宋军仍未退走，但胜负却已有苗头，真没想到，郭杨在如此局面下，居然能以一城之力顶住宋军，是该为郭太守请功。”

“哈哈··”李刚闻言大笑。

“你····这有何可笑？”秦慕之被李刚笑的有点不知所措。

李刚侧探着身子，扬起双眉，目光炯炯的注视着秦慕之问道：“秦太尉来此坐了一天，就为了说这些不尽不实的言语？”

闻言，秦慕之讪笑着拿起已经空了的茶盏，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李刚淡淡一笑，继续问道：“那你是希望跃龙城守住还是守不住？”

“我自然·····哎···。”

本要义正言辞一番的秦慕之在李刚的注视下，收回了剩下的话，最后只得叹息一声，没有回答李刚的问题。

见秦慕之此时的心已乱，李刚慢慢的坐正了身体，语气平静的说道：“看来，你多少也已猜到了蔡总管的意思了。”

秦慕之默默的点了点头，他已猜到，蔡总管为郭杨请功，结果必是升官进爵，已是太守的郭杨若是在进一步的话，只能是位居三公，而其中最可能的就是顶替自己成为太尉。

而这也是自己不是很希望跃龙城守住的原因所在，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蔡总管如此执着的要提任郭杨，于是便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因为他怕。”李刚平淡的说出了一个秦慕之如何都想不到的答案。

“他怕？”秦慕之疑惑的问道。

李刚轻点了一下头说道：

“他怕！他怕辛沐阳。”说着，拿起茶壶为秦慕之斟上一盏茶：

“可惜了辛将军这位一代人杰，以他的能力，只要他想，必能从这乱世之中做出一番大事业，可惜啊~”

为秦慕之斟满了茶水，李刚缓缓的放下茶壶，背靠竹椅，双眼看向远方，似在追忆着什么。

秦慕之也没有打扰他，只是侧着身子静静的看着李刚，脑海中展现出一位高大魁梧的光头将军和他的一些事迹。

少顷，李刚苦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继续说道：“他将自己锁在那西北之地，抗击大齐十年之久，也保了靖国十年的安稳，可结果呢？”

秦慕之也一脸惋惜的长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这声长叹是为了靖国，还是为了辛将军或是为了他自己，也或是兼而有之。

不过紧接着，他又疑惑的问道：“那这和郭杨请功有什么关系？”

李刚看了他一眼，轻叹道：“因为他能容忍蔡茂专权，但他不能容忍蔡茂动兵权。蔡总管现在下了一招高棋，但也是一步险棋。”

秦慕之疑惑丛生，他没有完全听懂。

李刚也没再解释，而是语重心长的说道：“秦太尉，听我句劝，靖国即将大乱，若有机会，能回乡做个富家翁也是一件美事。”

说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语气轻松的说道：“走吧，去尝尝我那条鱼，顺便喝上几杯。”

秦慕之知道再问下去也是枉然，随即起身笑道：“那便叨扰了！”

一日后，太尉秦慕之称病告假，三日后，秦慕之上奏折乞骸骨，被皇帝留中。

······

靖国的西北边境，这里群山环绕，山势险峻，为了抵挡强大的齐国，靖国在这几百年间陆陆续续的建起了东至东海，西至仓下山，全长数百公里的长城。

辰龙关就是其中一座最为重要的关隘，连通着靖齐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