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纵然是齐眉举案

清晖照耀在一袭白衣的少年身上，恍若谪仙。

他双唇鲜红，丹眸蛊惑，有如妖孽。

蛇蛟心中有不好的预感，那双眼睛直视着他的眼睛，他居然有种熟悉的感觉，脑仁居然有痛感。

他作势就要逃，但褚胤的速度远远快过他。

等他准备接受褚胤的暴打时，却发现先前的那个位置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满地的月光。

这个人比他厉害的多，假如有天雷可以赖上他的话，修行之路上定会多有裨益。

思及此大蛟幻化成一条小蛇跟随着他灵魄的气息，一路追到梦潭之外去了。

陈设高雅的室内，茶香氤氲，整齐的案子上摆着一束干枯的梅花。

再往里走是空无一人的卧室。

褚胤站立其中，修长的手指捻着一张鹅黄色的信笺。

信笺字迹工整，四角绘着桃花，期间散发着春三月的香味。

是楚殷的手笔，拿了聊苍的遗物，独自一人去了澹州。

他一直对掌握灵魄的主动权有执念，并且还知道自己最真实的来处，并没有同样记忆的两个身体，有些在外界看来就像两个人一样。

就连他自己也在想，没有上一世记忆的自己还是不是原本的自己？

那个年少的自己对这个世道仍然充满热爱，他仍然相信少年凌云志，他也肯为知己死。

但他已然不年少了。

经历挚友背叛，国破家亡，苍生唾弃，一无所有，万箭穿心而死的褚胤，已经对永生没有眷念了。

他想死，却从来没有问过年少的自己愿不愿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