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参观
条毛竹片弓拉得紧紧的,在他的操纵下,左晃右摆,利索地锯着,木板在他的脚下左弯右转地配合着上下不停的锯子,一块块碎片在他的脚下不断掉落,一个人头,一段身躯,一匹马、一簇簇花,一样样、一件件呈显。很快,夫妇俩把手上的活件,放在桌上一一摆配,啊!好一幅惟妙惟肖的秀才仕女图,生动地展现在游客们面前。女师傅操着金华口音的普通话告诉客人们,男的官人是梁三伯,女的就是祝英台,这个雕刻的名堂就叫《十八里相送》。
一行人感天动地惊叹着走过去,令人瞠目结舌的事儿又接踵而来,通道边晾晒着四块一人多高的木板,拼成一道古色古香的屏风,栩栩如生的人物,似曾相识的景色,线条流畅,字迹遒劲,笔墨老到。徐曼丽失声地惊叫道:“《清明上河图》。”
一位白发稀疏的慈祥的老艺术家,从专心致志地忘我创作中抬起头来,笑着说道:“这是我刚刚画的,晒晒墨。”
众人围过去观看,老人胸有成竹地挥笔泼墨,尽情挥洒自如地题诗作画,手不停,墨不断,一气呵成。大家静心屏气地观看着,约过了片刻,一幅精彩绝伦的《老僧卧石图》又呈现在众人的眼前,几个人都揉揉眼睛拼命的睁大眼睛观看,大小、结构、人物、情景、线条、墨色、字迹都无可挑剔。
老人站起来,搬起一块晾晒着的画板,轻轻地放到水漕里,动手去拧开水龙头。众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咙里,徐曼莉失声惊叫道:“不要冲掉,画的不好我也买。”水还是“哗”地一下朝中间冲了下来,墨迹、金粉随水流逝,老人移动着木板,水冲到画面各处,随后,他又关小了水龙头,水不急不慢地流到画面上。过了稍许时间,他又让水一滴一滴地沾落在画上……。老人拿起画板,小心地吸干水迹,一幅仿古清明上河图完成了,或浓或淡的墨迹,断断续续的金线,斑斑驳驳的图画,仿佛诉说着逝去的古远岁月。
众人无比敬佩老艺家的精湛技艺,然而,老人谦逊地摇摇头说:“此那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好看的还在后面呐。”众人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群人围着一张不高的四方桌子,桌子中间堆放着一堆散乱的小东西,手里不停地捣鼓着什么。一行人与尊敬的老画家以及他的绘画、书法作品拍照合影,怀着崇敬的心情与他挥手告别。
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噢!一条桌子腿还不到圆珠笔芯那么大,一个抽屉比大拇指甲片还要小。大家看见放在另一张桌子上的产品,大床、柜子、三人沙发、桌椅,一应俱全。把一套家具全放在手心里,数着、看着、掂量着、拨弄着,徐曼莉开心的笑了,两个手盖拢家具,翻来覆去,人笑得气喘。那技术简直是出神入化。不足中指高的三门大橱,像真品缩小的一般,门可以开,抽屉一个个都可以用,一把圆背椅子放上一个手指头用力挤压居然还完好无损。大家都对迷你家具爱不释手。
工厂负责人听说有日本人,送给每位客人一套用红色的纸盒和绸带包扎的迷你家具,还送了几本精美的企业介绍画册。离开家具城时,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觉得这一趟太有意思了,令人大开眼界。
六月的浙东,温暖又潮湿。早晨的山地,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脚踩到带着芳香气息的,浓绿欲滴的草丛、落叶中,鞋帮子就会淤没一大块。所以,要尽量挑硬地或踩着石头走。
外行人不明就里,常常没走出几步,就会沉重得迈不开脚,需要打掉前帮和后跟粘上的润土。有时候,非得要找一块被昨晚和清晨的雨水冲刷干净的石头上坐下,脱去鞋子一点一点地刮蹭了,才能继续上路。假如还没记住这样的教训,走不出几步,你又得再坐下脱鞋了。
青蛙在人的身前背后鼓噪啼鸣,也会跟着人亦步亦趋,越是走的困难,蛙们鸣叫得越欢,蹦得越高,仿佛在嘲笑着人的愚笨。不一会儿,整个山谷都会被这种愉悦的嘲弄声淹没。这时,鸟儿站在高高的树枝上,唧唧喳喳地唱个不停;平常准远远躲避人的拖着长长的尾巴的野鸡和红眼睛的野兔,也会跳过来凑个热闹——看一出人类的笑话。野兔站在高坡上,像人拍手似地,飞快地摆动着两条前腿;野鸡则宛若女高音歌唱家咕咕地高叫,好似在自豪地向人声明:这宁静空旷的山岭,这苍翠欲滴的绿色,唯有它们才是真正的主人。
徐曼莉一大早来到这片山岭,她坐在石头上,脱了次鞋,回忆起了幼小时走山路的秘诀。现在,她开始像一头轻灵的麋鹿,像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精灵,一蹦一跳地挑着硬处走。这一下没有好戏可看了,小动物们再也不前呼后拥,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青蛙息了叫声,野鸡和野兔都跑得远远地,躲藏在重重叠叠的草丛中,四周一刹时变得静寂。
过了这一段泥泞的山路,徐曼莉自由自在地走着,看见蓬勃、美艳的杜鹃花,一朵一朵采在手里,不久手里就有了一大捧。杜鹃花散发着山岭特有的清香,直沁入心脾。
她沿着溪边往山上走,溪水里畅游着数条一手来长的鱼儿,好似久违了的老朋友。摘几瓣花瓣,轻轻地洒落在水面上,那黑黑的鱼儿也不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