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杨梅节
六月二十八日,恰好是周末。清晨,由于昨夜的一场小雨,地面还有点儿湿漉漉的,绯红的朝霞预言着将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成大公司门前,杨健等四人早早到齐了,大家衣着新奇,脸上春风荡漾。昨晚,杨健买给王翠一身裙装,后者今天就穿在了身上。等了一会儿,李老板驾驶着黑色别克带着春花来了。杨健告诉大家,徐曼莉和日本人就在前面的高架桥道口上,两辆汽车一起出发了。
上了高架桥,他们和徐曼莉会合,三辆车一齐沿着沪杭甬高速公路向浙江进发。一路上,小黄车内音乐轻漫,年轻人的欢声笑语不断。杨健不停地与后面两辆车的朋友们通电话。
汽车行驶了四个多小时后,下了高速,绕过禹城开上了一条四车道标准水泥马路。
马路当中,矗立着一尊青铜雕塑,好似一位仙女下凡,目光真挚、清澈,裙带、衣袖飘逸,四面鲜花环绕。杨健告诉朋友们,这尊雕塑称杨梅仙子,已经到了举世闻名的杨梅之乡。
马路两边,一簇簇鲜花怒放,旌旗招展,长长的横幅吐露着梅乡人们真挚友好的心声,一祯祯巨大的彩色广告牌向天南海北的客人们,诉说着勤劳智慧的梅乡人们的收获与梦想。尽管,路那么的平坦和宽畅,可在此时此刻也无法满足踪前接后的潮水般蜂拥而来的车流人潮。人们简直把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都派上用场。警察遍布,如临战阵,操着早已沙哑的喉咙不停地指挥,对拥挤的交通还是无能为力,他们的头颈旁挂着黑色的对讲机,噪杂而又含糊不清的声音不停地叫嚷着。马路两边,连绵数公里,不停叫卖着的小贩,提着一篓篓一筐筐乌黑、硕大的杨梅,会敲着车窗,会热情地叫你先尝一尝,那鲜艳欲滴的神奇的果实吸引着人们的视线,作弄着不停下咽上泛的喉咙里的唾液。
好不容易出了城镇,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田野,劲风吹动着金灿灿的稻穗、碧绿的大豆,掀起一层层翻腾的波浪,蔚蓝的天空中飘荡着一缕缕如烟似纱的白云,笔直向上的水杉树,一排排或远或近地矗立着,连绵不断的青山就到了眼前,近的绿,隐隐约约能够看出山脚边的车和人;远的黛,只有一个隐隐绰绰的轮廓。山脚下边,一个美丽的小村庄,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一道弯弯曲曲的河流环绕着散散落落的农房,一座新建的淡蓝的三层别墅鹤立鸡群般地醒目。
杨浩兴奋地说道:“到了。”
他们的父亲早早地等在桥头,这位身板硬朗的村长今天穿着一身名牌西装,只是缺少一条领带,而他总嫌围在脖子上的领带麻烦,时常嘀咕道:“他娘的,裤腰带系到上面来了,亏外国人想得出来。”车子停了,村长带着灿烂的笑容向远方的客人们招手。一行人进了高大明亮、装潢讲究、整洁干净的新房子里,免不了对这么气派的房子啧啧称赞。
酒桌早已摆好,丰盛的宴席等待着贵宾们。厨房里不时看见穿着围兜的厨师进进出出忙碌着。坐了整整半天汽车的尊贵的客人们早就累了、饿了,在老主人的招呼下纷纷入席,左边是:徐曼莉、山田、杨健和王翠,右边是:春花、李老板、小李和杨浩。王翠轻轻地问杨健:“你妈不在家吗?”徐曼莉不经意中听见,用美丽的大眼睛横扫了一眼。杨健对大家说道:“村里的人。
勤劳的母亲担着几竹蓝杨梅走进家门,徐曼莉抢先一步迎接。这位勤劳的母亲看见她,好像想起了哪个熟人似地频频皱眉、细致端详。老主人笑着对大家说道:“女人不能上桌。” 王翠做个鬼脸,杨健说道:“现在什么时代,老规矩也得改改了。”李老板说道:“都是自家人嘛,应该一起吃饭的。春花,我们一起去叫。”说完他和春花站了起来。 老、少主人立即拉住说道“别管她。”
女主人脱了外衣,双手捧着两大盘杨梅,笑吟吟地出来了,黑紫紫晶莹的杨梅宛如乒乓球似的又甜又鲜。
席间,大家说啊笑啊,听山田先生讲北海道的农村习俗,东京的都市风情;听李老板讲他在上海闯荡几十年的所见所闻、辛酸苦辣甜。只有徐曼莉出奇的冷静,仿佛一位超凡脱俗的仙女。有时性格也是一种魅力,这正是吸引人的地方,细心的杨健心里琢磨,得出了这句名言。
中饭后,主、客接着叙谈。随后, 主人安排客人们上山玩赏。大家爬到半坡有一点气喘吁吁,惟有戴着墨镜的徐曼莉脸不改色、气不喘地爬得最快,全然没有都市里大家闺秀的娇弱。在她身边紧紧跟随的杨健问道:“你接受过登山培训吗?”
徐曼莉站到一处高坡上,搭着手向四周眺望,回答道:“上过山的人,知道有路就顺着上呗,所以我要比他们快。”她对着下面的人大声喊道:“山田、小王,春花姐,快加油啊。”
一块大土坡。 杨健来到她的身边,与她一起眺望着山风乡情,问道:“感觉不错吧?”
徐曼莉思索道:“记得以前的山野有好多坟墓,看见都怕死人了。”
杨健说道:“山上所有的坟墓全都搬迁了,无主的坟墓都扒平了。”杨健用手点着一个树影稀疏的地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