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都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时老太太眼见自己儿子进来许久,也没了个章法,她一大把老骨头可受不得冻,所以当下便不管不顾的冲进府来。
才一进府,时老太太那两只吊梢眼的招子便随处乱看,眼底的贪婪早就将她的嘴角映射得干干净净。
“安泰啊,不是老身说你,你这才生产便冲出了时府,跑回了长公主府,这叫个什么事儿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时府把你给怎么了!”
“大胆,哪里来的老泼皮,居然敢这般与殿下讲话!”
青篱也不再惯着时老太太,立刻拿出了宫中女官的架子,那叫一个气势十足。
时老太太顿时被吓得一跳,时瑾年见状,立刻上前一把将老娘揽住。
“娘,你没事吧?”
谁知时老太太听罢,立刻委屈极了,竟当场流下几滴泪水来,“啊呀呀,这公主的婆母就是做不得,这一上来就摆公主的架势,我老婆子老喽,享不了这个福哦!安泰啊,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都是我老婆子的错,你就别生气了好吗?”
时瑾年最见不得他娘受委屈的,随即瞪目怒急,作势又要扑上前,甚至扬起了手,可却被凰羽卫的气势吓退了,“安泰,你闹够了没有?你到底还想怎么样?你初进我时府的门时,我便与你说过,莫要在我娘面前摆你公主的架子,你难道都忘了这些规矩吗?”
安泰长公主闻言挑眉,戏谑而阴阳怪气,“规矩?在你时瑾年的眼底还有规矩这种东西的存在吗?”
时瑾年以为安泰长公主终于软了气息,暗道她果然还是有几分在意着自己,他对于自己的容貌倒是十分的自信。
“安泰,哪怕你是大跃朝的嫡长公主,那也得讲究一个孝道,要知道,孝大于天,你忤逆婆母,难道不怕外面那些言官指着你的鼻子骂吗?”
安泰长公主顿时觉得有些气笑了。
这些年倒是她把时瑾年惯的一身臭毛病!
她无语扶额。
随后又看向青篱说道,“青篱,你便好好的告诉他们,什么才是规矩!”
“是!”
青篱上前,缓缓说道,“公主嫁入寻常家,家中长辈也得矮三分,公主是君,尔等是臣,每日的晨昏定省是必不可免的,若是婆母,也得自降辈分,与公主只可姐妹相称,不可越过了公主……”
听着青篱将宫中规矩娓娓道来,如数家珍,时瑾年顿觉得自己一个头如同两个大。
十三年来,他自以为已经很好的拿捏住了安泰长公主,让她自愿免除了这些臭规矩,安逸了十三年,如今却要求他们时府一切遵行着规矩行事,这岂不是要了他们的命嘛。
他顿时有些后悔,早知道先前就不该喝那么多酒了,宿醉未醒,再加上又有人在旁怂恿,他一气火气上头,这才与柳氏来往之际,被安泰抓了个正着。
但他并没有想过要安泰的命,分明是宫中那位发了话,可如今安泰不仅没死,反而端着了长公主的架子,今日这气势若不能压住安泰一头,只怕是以后,他们时府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再者,时老太太拼了命的暗示他们此行来的目的,时瑾年自然不会忘记。
如今外面置办的宅子被烧毁,时府也有不少屋子被烧毁,他们想着反正都是一家人,不如举家便来长公主府下住着即可,也免得搬来搬去的。
再说有一些旧物,烧了也便是烧了,反正长公主府也不会缺少他们吃穿,再让安泰出面置办些新东西即可。
更重要的是,如今安泰不也是在太后的手底下逃脱,既没死又无碍嘛,还那么自私的只顾着自己躲在长公主府吃香的喝辣的,全然不顾时府在外受冻的一家老小,更无一丝夫妻情分的模样,这么娇柔做作的模样,竟一点儿也不如柳氏大气又会挣银子。
【啪啪啪,这算盘打得真是响,额这个小奶娃都睡不着觉了。】
【他们这是既受不了皇家的规矩,又想着享受皇亲国戚的身份带来的身份地位和便利,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做既当了婊子又当又立。】
安泰长公主额间细微汗水出来,这小丫头前世的时候,是看了多少话本子啊,但细细想来,她这话糙但理不糙啊。
还得是旁观者清,一惯以来,时家人不都是如此吗?
且不提早些年早早出嫁的大姑奶奶、二姑奶奶借着安泰的身份,虽然说不是大富大贵,但日子也是越过越好了。
再说小姑奶奶年少之时被有心人哄骗诞下了私生子,待到私生子一落地,那人便原形毕露,实乃是一个十足十、专门哄骗小姑奶奶这般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赌棍,小姑奶奶当时哭天喊地跑了回来求救,这事儿若说放在哪一个世家大族,都是要被活活打死的。
可安泰却出手将为她摆平了这件事,并且将细节抹平。
想罢,安泰打破了沉寂,“婆母不是与小姑返乡祭祖去了吗?怎地如今婆母归来,小姑却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