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幼儿园
杨海培现在快四岁了,要上幼儿园了。
妈妈坚持要他上幼儿园,可奶奶不愿意,奶奶说:“让孩子遭那罪呢!到了那儿,吃不好喝不好,还有阿姨偷偷打孩子。咱家又不是没人看着他,你图啥啊?”
妈妈说:“人都是社会性的,让他越早融入社会,越对他的成长有好处。在家光守着咱四个大人,对他的成长不利。”
杨海培心想,上一世我就是三岁半上的幼儿园,倒是早早融入了社会,但也没见我有什么成就啊!更何况,那时候我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孩,现在要是让我去跟那些大小便都不能自理的小土豆们整天呆在一块儿,还不把我逼疯了啊!
杨海培坐在奶奶家的沙发上看动画片《葫芦娃》,上辈子他就喜欢这个动画片,现在也保持着一致的爱好。
当杨海培看到几个葫芦兄弟各展示所能,一起跟蛇精战斗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当初投胎前,那个孟主任好像说过,要给自己一个本领,也就是一般人都不会的特殊本事。然后自己问了是什么,孟主任还卖了个关子,没有说。
到底是什么本领呢?这都四年了,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超乎常人的本领啊?难道被忽悠了?
杨海培皱起眉头,翻来覆去的想,的确是有这么回事的,可现在问谁去呢?有或者没有,跟谁说理去呢?
杨海培正想着,忽然眼前白光一闪,然后奶奶举着照相机大声笑着说:“总算拍着了、总算拍着了!”
爷爷从厨房赶紧出来,说:“抓拍着了啊?”
奶奶点点头,洋洋自得地说:“我就跟他妈妈说嘛,这孩子爱思考,经常考虑事儿,一考虑的时候吧,那眼神儿、那表情、那动作,就跟大人一样一样的。我就说这样式儿的孩子聪明,大了能成事儿吧,他妈妈还不信,说他脑袋里都是空的,哪会什么思考。这回可让我拍着了,我得给她看看,看我大孙子像不像个大人!”
可惜,现在用的,还是那种胶卷相机,没法立即就看到自己思考时候像大人的样子。杨海培心想,如果能看到就好了,以后可以尽量去避免做那样的表情,以免不小心暴露了。既然自己现在的身体还是小孩子,那就做个彻头彻尾的小孩子,才是最合适的。
……
爸爸带着杨海培去幼儿园报名。
听大人们说,现在的幼儿园一个月才一百块钱,真便宜啊!杨海培心想。
幼儿园管报名的,是一个挺漂亮的女人。年纪应该跟杨海培的爸爸妈妈差不多大。对于四岁的小孩来说,看大人的年龄,通常是看不准确的,可是杨海培能看出来啊!判断一个人多大,是通过多种因素综合判断的,这个本领是随着年龄增长慢慢练就出来的。
杨树林看见那个女人的第一眼,就脱口而出:“李曼丽,你现在这儿上班啊?”
杨海培抬头看了爸爸一眼睛,就见杨树林的脸上,满是喜悦之色,就跟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杨海培的第六感觉告诉他,不太对!现在这个年龄段的爸爸,还带着一些年轻人的莽撞和满不在乎,几乎没有什么事儿,能让他瞬间这么眉飞色舞的。
那个李曼丽抬起头,看了杨树林一眼,立即把手里的笔一扔,一下子站起来,有些夸张地张大涂着鲜艳口红的嘴巴,眉毛弯成夸张地弧形,说:“啊?杨树林?真的是你吗?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三岁半的杨海培站在桌子旁边,还没有桌子高,所以,李曼丽此时还没有发现他。他仰着脸看着李曼丽,无端端地觉得她的大红嘴巴真难看,表情动作也那么夸张,不像个好人。
杨树林说:“当初,你不是说去大连了吗?我以为你一直在那儿呢,怎么在这儿干了?”
李曼丽下意识地搓着两只手,压抑着激动地心情说:“我去了时间不长就回来了,然后一直在这儿干。”
杨树林舔了舔嘴唇,说:“好几年在这儿干啊?那,离我家这么近,没见过你呢?”
李曼丽咬了咬嘴唇,说:“是啊,竟然没碰到过面。那,你今天到这儿来干嘛来了?”说着,李曼丽撩了一下头发。
桌子底下仰着小脸的杨海培,此刻正解读着两个大人的肢体语言,上一世,虽然他读书一般,可就是喜欢看那些心理学的东西,什么肢体语言了,什么微表情了,他倒不是想当什么心理医生,他纯粹就是喜欢猜测别人的内心,有一种猫捉耗子的成就感。比如现在,李曼丽下意识地搓手,杨海培就明白这代表她在期待,期待有什么好事儿发生。比如她不停地撩头发,就代表她想给别人留下非常好、非常漂亮地印象。还有杨树林的下意识舔嘴唇,说明他在表达爱意,这是欲望的表现,放在动物身上,就是发情期到了。
不对啊,我好像不记得爸爸有过什么外遇啊?杨海培心里想,我记得爸爸年轻的时候虽然有点莽撞,可对妈妈,还是很不错的。尤其到了中年以后,爸爸慢慢变得平和低调,成了特别靠谱特别温和的一个人,简直就是典型的居家好男人那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