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道之事

谢大脑袋有言在先，青坪镇无论何人的药草都要卖给镇上他安排的收药人。

如果不卖，被他查到决不轻饶。

没人敢反抗他。

之前临庄吴老二反抗，被谢大脑袋杀死的事，刘在亲眼所见，现在他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

黄昏时分，细雨沥沥。

刘在回家后放下潮湿的木材，和两株新得的黄银草。

他换了一身干燥的衣服，正要准备吃饭时，听到屋外有妇人的哭泣声。

刘在与父母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又是谢大脑袋？”刘在猜测着，放下碗筷，走出家门一探究竟。

顺着声音，他来到妇人哭泣的地方，眼前的景象让他眼皮狂跳不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差点吐出来。

“贱民们看好，谢爷话不说第三遍。还有谁胆敢再背着我，将药草卖给安阳郡其他药材铺，这就是你们的下场！”谢大脑袋怒目环视，朝地上的人吐了一口，高声叫嚷着发泄心中的不满。

他手里的刀还在滴血，暮家兄弟正躺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见无人反驳，谢大脑袋招呼六七个凶恶的侍卫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谢大脑袋一走，人群便炸开了锅。哭声、谩骂声、叹息声…嘈杂一片。

老迈的庄主暮春风眼睛血红，他冷静地吩咐一旁乱糟糟的众人：“别光顾说了，快来人快把暮大、暮二背到暮三叔家抢救啊。”

刘在的父亲背起暮大，快速跑向暮三叔家。

他的母亲则搀扶起哭天抢地的老妇人，不停安慰着。

当下老妇人泪眼浑浊，已无半分力气。

事后刘在了解到恩师暮天山常年患病在身，吃了不少药，导致家中拮据。

山中采药不能卖上好价钱。

暮天山的儿子暮大、暮二为了救老爹，铤而走险。

将采摘到的药草暗中出售给安阳郡另一家名叫“三宝斋”的药材铺。

据说，三宝斋的王三宝与谢大脑袋二人私底下斗争不断。

而且，王谢二人都在对方内部安插了眼线。

暮家兄弟哪里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即使再小心，还是走漏了风声。

让谢大脑袋知道了内情，兄弟二人才有了今天惨痛一幕。

……

夜里见父母回来，刘在焦急地问起暮家兄弟当前的身体状况。

刘在母亲坐在椅子上，默默流泪。

父亲抽着旱烟，“吧嗒，吧嗒”地不停，不时发出叹息。

不久，刘在父亲心痛地说：“哎！暮家兄弟多么老实的人啊，如今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苦了天山叔婶！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世道怎么如此不公，好人没好报啊！”

刘在听出了不对劲，猜到情况不妙，问：“爹，到底怎么回事啊？暮大哥与暮二哥不会……”

刘在母亲抽泣道：“暮二已经没了，暮大还活着，可是…恐怕以后他也残废了！”

刘在脑袋“嗡”的一下，险些晕倒，随后放声大哭。

不知何时，星星和月亮出来了。

站在屋外，寒风刺骨，刘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仰望星空，低声道：“冰冷的北方大地，再冷也凝不住人心。如果我的身体僵硬，如果我的心停止跳动需要鲜血来捂热，而一人的血是远远不够。谢大脑袋你这个恶魔，你给我等着吧。”

然而，想到自己实力低微，刘在感到无力和绝望。

那大脑袋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挡在暮家庄口，也堵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时。

虚空中，突然飘出一名青年男子的怒骂声音。

“废物！有仇不报，唉声叹气算什么男人？”

“谁在说话？”刘在大惊失色，环顾四周。

“你找不到我的，小子。”那声音悠然道，相当的自信。

刘在害怕极了，他立刻跑进屋子，用被子蒙住脑袋。

他的身体不住地抖动着，根本控制不住分毫。

“真是没用的东西。”那声音嘲讽道。

“你……你到底是谁？你别吓我了！”刘在害怕极了，声音打着颤，祈求着。

“呵呵，我是谁你不用问，问了也是白问，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不过你真想报仇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除掉那个人。”虚空中的青年笑呵呵地说道。

刘在问道：“你…你怎么帮我？我都看不见你。”

虚无青年说道：“你只是一个孩子，要这躯壳有什么用，早点投胎换一副躯体也没多少年。不如你把这躯壳让我驱使一段时间，如何？”

刘在瞪大眼睛望着黑夜，吃惊地问道：“什么躯壳？身体吗？这也能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