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肠
。”
“坠下悬崖......”文棠喃喃自语,锁眉思索着。
“也接住了百里昊天。”郭钰接着说道。
“那他现在人呢?”
“他如今被囚于我军帐中,可我看他神志不清,经脉混乱......”想起百里昊天奇异的脉象,郭钰眉心微皱。
“千万别碰他。”文棠想起了什么,猛然说道。她挣扎着想要抬起手,却无济于事地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你受伤未愈,先不要动。”郭钰抬手将文棠轻轻揽在怀里,阻止她乱动伤了身子。
“这手怕是要废了。”文棠已经回想起了事情的所有经过,心中拔凉。在胡兹皇宫之时,她的手就已受了重伤,难再痊愈。决战那日又激怒了百里昊天,百里昊天盛怒之下,扭住了她的手,本就受损的筋脉怕是就这么彻底废了。
“不会的!”郭钰猛地打断文棠,本就发红的眼圈变得更加通红,眸中隐约有水珠荡漾。他将文棠搂得更紧了些,触在她肩头的手指微微发颤,隐忍着内心激荡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镇压住内心的伤痛,故作轻松地说着:“太医院卧虎藏龙,医术高超的妙手数不胜数,必能治好的。”
自己的伤如何会不知道轻重,文棠心中了然,但也没有反驳,只“嗯”了一声。
“可千万不要碰百里昊天,他身上可能有蛊虫。”文棠心里纠着蛊虫的事情,口气相当急促。当时,她夜探胡兹大王寝宫之时,未防万一,贴身藏着兮兮赠与的五毒蛊。那五毒蛊是苗人婆婆亲手用五毒炼制而成,在吞噬其他毒虫后,堪称蛊王,剧毒无比。在胡宫与百里昊天对峙之时,她本想使出这招杀手锏的,可担心连累阿满,终未使出。决战那日,在下定必死之心后,放出了五毒蛊。
“蛊虫?”郭钰大概明白了,联系前后发生的一切,不难猜到为何百里昊天会在决战之时发生癫狂,心中更增痛楚,感觉加快跳动的心脏就要蹦出胸腔,低沉着有些嘶哑的嗓音道,“为何要这般冒险?”
“不算冒险。”文棠淡淡一笑,“生向险中求,若不是这样,有更坏的结果也说不定。”
郭钰一怔,缓缓垂下了头,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文棠说得没错,若非如此,郭家军不可能如此轻易取得胜利。且就算她不使蛊虫,就一定能够全身而退吗?在生死攸关的当口,他始终是弃了她,哪怕是他心中已打定了不会独活的决心。郭钰抿紧了唇,一言不发,事到如今,无论说什么,都苍白无力。他欠她的,必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偿还。
文棠见郭钰没有回应,以为他没有明白,急忙解释道:“决战那日,我贴身带着五毒蛊,用它刺伤了百里昊天。我早已驯服了那蛊虫,它不会伤我,可对其他人,是极其危险的。”
郭钰思忖了一会儿,回道:“可我们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任何异样。”
“那大概是蛊虫已离了他的身体。”听郭钰如此说,文棠才算松了口气,思忖半晌道,“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收回它的。你们打算如何处置百里昊天呢?”
“此次胡兹败降,愿向我国称臣,永不再犯,圣心大悦。连胡兹大王都俯首退让了,圣上又怎会在意区区一位胡兹辅宰呢?待盟约缔结之后,送还胡兹便是。”说到这儿,郭钰顿了顿,声音中带了些疑惑,“可此次送来降书的胡兹使节却只言未提放归百里昊天一事,似乎并不在乎他的死活,确实是有点奇怪。”
“百里昊天是百里方文的儿子,而百里方文就是当年的奸相谢放。百里昊天为了替父报仇,策划了一系列的事情,包括教唆太子谋反、毒害胡兹大王、不惜一切与齐国对抗。”文棠平静地向郭钰解释着前前后后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将始末娓娓讲了个清楚。
“谢放之子!”郭钰愕然。
文棠叹了口气:“所以他才这么恨我,才非要置我于死地。他在胡兹时虽能一手遮天,可朝中也不乏对他心怀不满之人,此次他被擒,正好给了政敌机会。胡兹大王所中之毒,并非无法可解,带我入胡宫的医女阿满便有治愈之法。听你说来,胡兹大王派了和使呈上降书,想来大王神志已经清醒,他受百里昊天所害,怎么还会救他呢。”
“原来如此。”郭钰了然,稍加思忖道“既然我大齐与胡兹结友邦之好,于理,实不应再扣留胡兹辅宰,理当送回才是。”
这时,帐外有人声响起:“大人,药熬好了。”
郭钰将软枕垫高,将文棠扶至枕上躺好后,才道:“进来。”
听到指令后,一位侍女装扮的女子拨开帐帘,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一步一顿地走了进来。她恭谨地低垂着头,看着十分懂礼数。郭钰自她手中接过药碗,便示意她先离开。
郭钰将药碗托在手心,用药匙一勺一勺喂给文棠,口中说道:“这是营中军医开的方子,医术虽不及宫中太医,但还是不错的。你如今受伤未愈,不宜舟车劳顿,少不得要在这儿多待些时日,不可缺了随身侍候的。但北境这地方与胡兹接壤,地贫人稀,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