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回忆

保尔柯察金倚靠在火车轨道上的天桥之上。

他默默的看着一列一列的火车，响着汽笛，乳白色的蒸汽从蒸汽机车上喷涌而出，随后带着一股不可阻挡之势，顺着铁轨消失在夜幕之中。

他现在不知道要干什么，他现在迷茫而又无所适从，自从他退出共青团后，他觉得人生失去了方向，他不太明白自己以后要去做些什么事情，或者说以后要为什么而斗争，为什么而活着。

他感到苦恼，同时又感到伤心，他突然间想要回家，想要回家去找母亲。

一说到母亲，一股愧疚从保尔柯察金的心中涌上来，他觉得他对不起他的母亲。

他又想起他去当兵的前一个晚上，他从他们刚分到田地里面回来，他罕见的看着家里，竟然亮起了油灯。

母亲就坐在那盏油灯旁拿着一双鞋底，看到保尔柯察金从田里忙回来，他连忙招呼着他，到他旁边坐坐。

保尔柯察金那个时候并没有想当兵的念头，或者说也要等到自己给母亲尽孝之后，才会有这样子的念头。

他知道他是家里的顶梁柱，爸爸很早就地主的高利贷而逼的自杀。而他和妈妈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在一起相依为命。

好在弟弟妹妹懂事，没有闯出些什么祸。而自己和妈妈起早贪黑，才能勉强在地主的剥削下不至于被饿死。

他现在只想要好好耕种从地主那里分来的土地，想要好好把家里的日子过下去，把弟弟妹妹送上学，对妈妈尽自己的孝，再攒下一些钱，方便自己以后娶一个婆娘。

等到保尔柯察金坐下后，妈妈就对他说

“儿子，你知道今天这么晚，我还在等你干嘛吗？”

在保尔柯察金印象中他们一家经常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他之所以晚归，是因为田地分的比较远。于是他便摇摇头。

“儿子啊！妈想让你去当兵。”

“当兵”保尔柯察金未尝不想去干，想要去为穷人打天下，想要去建设共产主义。可是呢，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和妈妈，他怎么能够放得下他们？

“昨天我去镇上赶集的时候，我看到镇上的苏维埃政府门口的告示栏上贴着一张征兵海报……”

保尔柯察金打断了妈妈的话“妈妈，你别说了，我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如果我走了，你和弟弟妹妹他们要怎么办呢？”

“不！你让我继续说下去。”

“儿子，妈妈虽然没有读过书，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但是我能看到这共产党的苏维埃跟以往的那些乡村里面的官老爷和那地主老爷是完全不一样的。

看他们已经来了这么久，也没跟我们摊派摇役，也不像以前那些官老爷们那样到处派兵抓壮丁。

并且，这苏维埃他一来，就把那个害死你爸爸的地主给抓了起来，让群众展开诉苦大会，让大家知道了这个地主，他犯下了许多错误，并且在人民法庭的审判下，最终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一一死刑。

并且这地主也不是换了一个人，而是将这地和房子全部分给了我们老百姓，让我们老百姓有地种有衣穿。

上次我去赶集的时候就听到他们说，正准备在乡镇中办一个扫盲班，是免费的，并且还是在晚上不占用大家的农忙时间。

妈妈没有读过书，但是也是知道这念书的价格是不便宜的，如果真念书便宜的话，我当时也会把你送去读书，而不是让你在乡下当一个庄稼汉。

这共产党，这苏维埃，才是我们真正的大救星，让我们看到这生活真正有了盼头。而不是在忙碌中活着，最终在忙碌中死去。”

“妈妈，可是这家里……”

保尔柯察金一时激动，他站了起来，用手指指着他两个已经熟睡的弟弟妹妹。

妈妈，轻轻的把他的手按了下去。

“儿子，这么多年，妈妈不是也过来了，现在这弟弟妹妹他们已经长大了，也能干一点活了。

我想着趁现在你还年轻，我也还不老，这家里的事不能成为拖累你的后腿。

如果这共产党把苏维埃又被敌人再一次的颠覆，那么我们现在的好日子，说不定又要回到以往的苦日子中去了。”

妈妈把她的手放在保尔柯察金的手上，抬起头，对着保尔柯察金说

“所以我才想让你去当兵，去捍卫我们的劳苦大众的政权，我们家对于苏维埃的贡献实在是太少了。”

保尔柯察金依稀记得，妈妈是上个月前几个交公粮的人，并且还亲自掏出自己的棺材本，买了好些的支援战争债券。

保柯察金缓缓的坐下来，坐到妈妈的旁边，他的眼睛看着妈妈。

他突然间发现，有时候妈妈也很脆弱，她并没有像看上去的那么坚毅，她很容易被某些事情给突然击倒。

但是有一些事情是在坚持着她走下去，他透过妈妈的眼睛，后面看的出来。

“儿子。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