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九真山

冬日偶遇的东南风，吹响了曹军溃败的号角。铁索连环，之所以被采纳，也是无奈之举，北人不善水战，张辽的前军深受其苦，没等开战就晕船，仗也没法打。不是曹操的幕僚无能，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结果一场大火，几乎全军覆没。

如今一方追，一方逃，不知道曹老板是不是已经穿过华容道。在这样大军团作战中，神仙也没能力改变战局，刘伊带着小苏转向西北，摸向九真山方位。

二人艺高人胆大，打不过也还跑得过，实在不行就跟西河门拼刺杀水准。这几十里路程，着实不算远。在一片平原大泽之地，一片山区在空中很好找。只是未到山门，刘伊就已落地，冬日气候影响下，这片山区大半笼罩在浓雾之中，隐隐传出些不知名的鸟兽声音。

九真山比起名山大川，不算高，但占地甚广，山峦起伏，九峰连环。其间蕨树居多，也有不少高大松树杉树，水系发达，小溪处处，近期尚未下雪，山中依旧是郁郁葱葱，结合大雾，视线难以及远。二人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步入其中。

若论寻迹追踪，二人比老斥候严开差得远，好在各有所长，刘伊放开感知，周遭方圆千米，风声、水淙、鸟鸣、兽吼悉数进入耳朵，放大之后像是一篇由白噪音组成的交响乐，不算难听，很快，就找到几处声音集中之所。

悄悄摸过去，不一刻就发现了人的踪迹，中心指向聚集之地，从脚印到零碎的小物件，都证明此处不仅动物聚集，还有人的存在。两侧山林环绕，犹如一个大迷宫，不知道这里的人懂不懂奇门遁甲，还是利用天然所成，两个路痴要不是身具奇能，早迷路了。

没注意走了多久，在一转角处发现异常，停步对了个眼神。远处影影绰绰有一片建筑群，以二人卓越视野，看得出不似中原建筑，有点像广西少数民族的吊脚楼。

高低错落的建筑中间，有一片相对平整的广场，广场中央竖立着一根一人环抱粗细的柱子，暗红色，四米高低，顶部一米环绕是某种动物雕饰，柱子中间是不规则的方形孔洞，下方围着一圈脸盆大小的石鼎，鼎中烧着东西，看样子是个祭祀用的图腾柱，刘伊看向小苏，苏长箐摇头表示没见过。

周围的建筑底层，是碗口粗的木柱支撑，两米多高，用细木栅拦着，隔离了地面。屋顶是木质尖顶覆大量蒲草，利于雨水流下，充满民族调性。隐约看到有人走来走去。

广场西侧有一水潭，不是四周封闭，有一侧开放，化作小溪流向山下。水潭后方是一片高大云杉，高耸入云，看不到林子大小。刘伊能感受到水潭和林子中生命气息浓郁，搞不好就是袭击自己的那些大家伙。

二人到达此地，大概是上午九十点钟，山中清冷，远处的人都裹着厚厚的皮袄，带着长毛毡帽，偶尔呼和的声音带有浓重的口音。刘伊轻轻握住苏长箐的手臂，指了指远处占据最高点的那栋建筑，若此地头领在，肯定是那处易守难攻的高楼。小苏点头，反手握紧刘伊的胳膊。

借着雾气飞起，画了个弧线绕过广场，直扑那座高楼。轻轻落在楼顶。未等听见什么，楼里先走出几人，几个人走向那处水潭，口中好似唱歌一般哼哼呀呀，手舞足蹈。随后只见水潭翻起朵朵巨大水花，接着一个个大脑袋浮出水面，果然是那群巨型鳄鱼！

苏长箐抓着刘伊的手倏地用了下力，以这丫头的武力，捏的刘伊直咧嘴。没跑了，这就是在云梦泽袭击二人的那个怪人的老巢。目送那群大鳄依次爬出水面，跟着那几个人向外走去。刘伊调整呼吸，聆听楼内动静。

只是听了片刻，除了有疑似吃东西的声音，和几个人粗重的呼吸，并没有人说话。刘伊看看小苏，小苏神色平静，没发现让她警觉的战斗力，于是刘伊指指下面，做了那个雨天带苏长箐刺杀邓义的动作。小苏了然点头，刘伊脚下发力，震碎屋顶木梁，二人从天而降！

砸入大厅，入眼环视，刘伊一愣，只见屋内中央放着一个大大的火盆，对着门的主位铺着一宽大席子，上面坐着一人，光着膀子，下半身围一兽皮。瘦骨嶙峋，头发蓬乱，眼睛精光闪闪，竟然是蓝色眼珠，手中正拿着一个腿骨在啃。

在他下首，一边站着两个人，都是厚厚皮袄皮帽，与出去那几个相仿。而令人惊讶的是，在屋内，还站着两列人，十余个，闭着眼无声无息，身着皮甲，腰挂弯刀，不知是死是活，这是下来前完全没感觉到的。

正中那人缓慢抬头，神色从开始的诧异，到好奇，再到认出二人时眼中爆发的残忍和戏谑，盯着刘伊，脸上慢慢浮现出笑意。

这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扔掉了手中的腿骨，在旁边席子上抹了一把油，向前挥挥手。他身边的四个人从腰间摘下一个小皮囊，抬手扔进了火盆。

火盆中腾地爆燃，一股刺鼻腥臭味道传出，火焰变成诡异的蓝白色。苏长箐瞬间抽出长枪，猫眼圆睁，低呼一声“哥哥！”

刘伊也感觉到了骤然增加的压力，只见两列不知死活的人，在火焰变色之后齐刷刷睁开眼，身上肌肉貌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