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陆小北
“想当年,老夫于覃山之中赶路,突遇一只吊睛白额虎,老夫说时迟那时快…”
“吊睛白额虎是什么虎?眼睛掉了的老虎吗?”
“吊睛白额虎就是特别厉害有精神的大老虎,眼睛上边有块白,远远的看去就好像眼睛上面还有两只眼睛一样,且听我说,老夫说时迟那时快…”
“我看村里的狗也有眼睛上边有白色的毛啊,那不是都叫四眼狗?外祖父您就直说四眼虎不就好了。干嘛还要叫个吊睛白额虎。”
“混账东西,老虎和狗那能一样吗?而且外面说书的唱戏的说到老虎都是吊睛白额虎,那不是显得老虎威风吗?且听我继续说,想当年老夫说时迟那时快…”
“外祖父,外面遍地都是大老虎吗?为什么说书的唱戏的都会说吊睛白额虎,他们都看见老虎了吗?那是不是外面说书的唱戏的都是缺胳膊少腿的?还是说他们都和祖父您一样跑得快?”
“你个小兔崽子!外祖父那不是跑得快!那是家传绝学!九宫步!你看老子不打死你的!那是江湖上有名的步法!步步惊心,步步生莲!如同风中的羽毛一样飘忽不定!”
“风中的羽毛不就是抓不住跑得快吗?外祖父您不要给自己找好听的说法了。”
“混账东西!”
一个干巴瘦的身影嗖嗖的跑出了一个院子,后面跟着飞出了一个鸡蛋砸在他的屁股上。村里的四眼狗看见了,低眉顺眼的摇着尾巴溜溜的小跑过来,叼起鸡蛋溜溜的走了。
“你个小混账东西,和你爹一样没眼色的小混账!”
一个老头站在院内,气呼呼的。
“老夫的绝学你学来就是为了用来气老夫的!”
陆小北溜溜的在村里溜达着。他外祖父舍不得打他,还经常可以去蹭点油水,就是太能叨叨了,不知道他叨叨的说书人和唱戏的,到底长什么样子?
“北啊,来魏爷爷这,爷爷教你练练刀,刀刀生风,威武的不得了的。”
“魏爷爷,算了吧,我上次用这刀法上山砍树,那树都砍成渣了。我不练了,用不上,这要是杀鸡,都剁成肉糜了。”
“北啊,来刘爷爷这吧,咱爷俩下个棋。”
“刘爷爷,我不下了,您后来老耍赖皮。”
“刘爷爷不耍赖皮,你赢了刘爷爷给你那个杂耍盒子,就是会嗖嗖放箭那个。”
“好嘞刘爷爷,耍赖的是孙子。”
陆小北溜溜哒哒的去了刘爷的家,把个老魏看的这叫一个眼馋。
一老一小在院中靠墙站定,对面的墙上镶着一副软木棋盘。一老一小各执黑白棋。只见黑白子如流星一般从二人手中飞出,每一个棋子飞到棋盘上后,稳稳的镶嵌在上面,露出个头来,能看见,掉不下去。
日上三竿,这棋算是下完了。
“刘爷爷啊,拿来吧您内。”
陆小北溜溜哒哒的走了,手里拿着刘爷爷输给他的小盒子,回家吃饭去了。
从墙上的破口跨进去,他的爹正蹲在地上搅和着一个大坛子。“小北,来把纸浆搅一搅,你下手轻一点,不要再把缸搅碎了。再碎了今年咱们爷俩就没有过冬穿的衣服啦。”
“知道了爹,我下手轻点。”
陆小北卷起袖子上前接过他爹手中的棍子,开始慢慢搅拌起坛子里的纸浆。陆常敏则是拿起来边上的藤网,用手中的干布轻轻擦拭。
“小北,过几天镇上有集,你去把晒的草药拿去卖了吧。还有那几张兔皮子,虽然小了点,但是应该也可以换点钱。买两口缸带回来吧。”
“好嘞,爹,还要带回来啥?”
“你看着买吧,咱家也不需要啥,在家没事就自己做了。对了,回头你抽空再去山上刨俩树墩子回来。你就不能轻点,上一个树墩子才用了两年,上面都碎了。”
“知道了爹,我收不住手吗。那年年剁肉灌腊肠不都是我剁的肉,这不是不用您受累了。”
“晚间去你外祖父那里问问要不要带什么,他就爱喝一口。问问他酿的酒还有没有,我这又做了些酒曲,问他要不要。”
“好嘞,爹,您又不想做晚饭了是不是?那晚上我去外祖父那里陪他喝点。”
“嗯,早上去了吃的啥?”
“蛋,米粥,还有腌萝卜。爹啊,外祖父那里的腌萝卜都是过年那会儿做的了,咱们再给他带点过去吧。”
“嗯。带吧,喜欢吃回头就自己上山去挖吧,今年该腌新的了。”
“好嘞,爹,这纸浆行不行了?行我就上山去挖树墩子了。顺便看看有没有柿子栗子摘回来。”
“去吧。我来做纸。从集上回来后就莫要出去闲逛了,回来帮我做衣服被褥。今年咱们爷俩该换换了。还有,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从墙上的破处进出!有门走门!”
“知道了爹,那不是懒得多走那两步了。”
陆小北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