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瓶妖案（23）

“那便好，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世子殿下。”阮山青淡然的坐在纪绥对面说。

这是阮山青第一次称他为“世子殿下”，让纪绥感觉心里有些古怪。也可能是他“做贼心虚”，因为他每次称阮山青为国师大人，不是出于尊敬，而是一种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意味的调笑。

顾昭筱凝眉，不客气的说：“国师未免太没有人情味，这是干什么！纪绥身体刚刚恢复些，国师是要审他？”

纪绥对顾昭筱摇头，安抚她的情绪。

他知道阮山青是一定要来“审”他的，郑好别的事情不能说，但和一个“獠牙怪”打斗过这种事一定会被阮山青审出来。

“那日发烟信之时是什么情形，在场的只有你和郑好？”阮山青这样问。

纪绥像是回忆，片刻后才认真回答：“那日我和季兄分头搜查，到了东厢后我怀疑那个小房间有问题，奈何没办法进去。”

“就当这时，房间里却出现了声响，被郑好察觉迅速过来。郑好破门而入，我看到里面有一个血瞳獠牙的‘人’，他和郑好打在一起。郑好与那‘人’缠斗，很快就被打晕。而这时候，我也看到了里面丢失的宝贝。”

“激动之下不小心暴露了自己，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那些木呆呆的人围攻我，要不是气运护身我都来不及发烟信。”

“那是煞尸。看来世子殿下身手极佳，就算是气运护身，那么多煞尸也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阮山青提醒，顺便也不知真心假意夸赞他。

纪绥尴尬，还好纪王妃和纪筠不在，他们都以为自家“老二”是不会武的。

他继续：“我发了烟信就强撑着等着……国师大人来救我。”

这一套说辞他“卧病在床”之时，琢磨了好几遍，应当是没有什么错漏，和郑好说的应该没有出入。

听纪绥说完，阮山青紧接着问：“那‘人’长相如何？”

“那‘人’…长相妖异，但看着还算丰姿神朗。”纪绥一点不羞涩的说。

阮山青肯定也让郑好描述过，他总不能说违心话，是吧。

好在他脸上没什么痣的标志，不会被轻易认出来。不像国师大人，锁骨上还有一颗细小的红痣。

而且他异化之后，不仅瞳孔会变色，眼型也会较平日里微微上挑，更显独属于血族的优雅邪魅。纪绥自信仅凭郑好的口述，阮山青不可能想到他。

只见他说完后阮山青缓缓低头，仿佛突然对桌上的点心有了兴致。

嗯？他看不见阮山青的表情，难道他说的哪里让国师大人怀疑了？

许久阮山青才抬头，唇角挂着淡笑的余韵，说：“我知道了。”

“对了，郑好还问那‘人’是北坛的大人吗？”纪绥顺势把这条线索提供给阮山青，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国师府查那尊神像。

“嗯。”阮山青听到，眉宇间染上几分忧虑。

“北坛？有这种称呼，那便应当是规模很大的邪教了。”顾厉敏锐的发觉。

怪不得能惹得国师大人露出这种神情。

阮山青的话问完了，其他人此行的目的除了探病还有给纪绥讲述完整的案情。

顾昭筱本来兴高采烈的想要给纪绥讲，可是猛然想起自己夸下海口要自己破案让阮山青给她道歉，结果她只想出了手法却没有抓出凶手。

还是阮山青出手抓了郑好。郡主殿下很没面子，瞬间失了兴致，让周尚给纪绥陈述案情。

周尚倒是很有兴致，大理寺好久没破过这么精彩的案子了。

他说：“事情要从郑好说起，瓶妖食宝案便是他一手策划的。九月初，他假装与家里赌气去玺宝古董铺子做工，而铺子的老板与郑施华也曾有生意往来，没有拒绝。郑好进入铺子后，就开始谋划。想要不被怀疑窃取大价钱宝贝，而又恰逢老板带回了齐朝黛纹瓶，便定下了了伪造妖孽作案的绝妙主意。”

“他发现铺子顶有夹层，于是九月二十留守铺子时，在香炉点下催眠的香烟，趁夜深人静时卸下屋顶的板子，把装满夜跳虫的瓷瓶放入夹层。又在其上连结许多鲛人丝，顺着墙壁布满整个铺子正堂。”

周尚眼睛锃亮，继续说：“九月二十一夜里，异响第一次出现。留守的伙计出去查看，因鲛人丝的作用根本找不到来源。而也是那一日，小元被招了进来，是老板防止有人被吓走缺人。郑好早早就用红花汁水伪造血迹抹在黛纹瓶展格的缝隙，只等人发现。谁料没等他“不小心”推倒别的瓶子，就有客人替他做了，其他伙计们发现这声音与夜里的一样，又发现了黛纹瓶那里的‘血迹’，在郑好的暗暗煽动下得出了瓶妖的结论。”

“但没亲眼见过总是惹人怀疑，在一日守夜时他在胆子最大的孙二壮忍无可忍的那一刻，撺掇他出去查看。他今日回寝屋前，早早在正堂中又放了一个装满夜跳虫的仿造黛纹瓶。夜跳虫闻声而聚，听到孙二壮的动静便开始向他那个方向跳动，仿造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