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临危受命

“美人儿。”那黑心老板放开了我，一双眼睛色眯眯地朝着萧晚晴看去。

夜空澄澈地像是一块儿被染过的墨布，黑压压地盖在松阳县的上方。四周散落着高高低低的坟头和土堆，偶尔有乌鸦【旮旯】【旮旯】叫几声，可那黑心老板没有被这阴森的氛围吓住，一脸沉醉地扑在萧晚晴身上。

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不，眼前的情景比这句话还糟糕。这老板简直比牛粪还恶心，想到他油腻的嘴会亲在萧晚晴如婴儿般净白的皮肤上，我就想呕吐，我蹲下一摸，四处都是尘土和碎石，我挑了一块儿趁手的，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黑心老板身后。

黑心老板一整个压在萧晚晴身上，头埋在萧晚晴的脖颈处忘情地吸吮。

“呕。”我几乎要吐出来了，嗓子里都是酸水。

恶心男人，去见阎王吧，看我不砸死你。

我高高举起石头，瞄准了他的后脑勺。

“啊！”

黑心老板尖叫一声，匐在萧晚晴肩头不动了。

怎么回事儿？我还没有动手，他怎么就倒下了？

我连忙把老板搬开，把他身下惊魂未定的萧晚晴捞了出来。

“萧姨娘，你没事儿吧。”

萧晚晴双眼失神，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她的手握成拳头，有什么粘稠的液体从她的拳头上流了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

我凑近看了看，借着那一轮淡淡的明月，赫然发现，那粘稠的液体，竟然是血！

萧晚晴哆哆嗦嗦地开口了，声音没有了刚才的娇媚。

“陵容，我杀人了。”

黑心老板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我用力把他翻过来，在他的腰上，插着一把玲珑尖刀。

我将手放在老板鼻子下面探了探，一丝气息都无了，这已经是个死人了。

“啊！死……他死了。”

我尖叫一声，跌坐在地。

“这一把短刀，是我临出发时揣在身上的，我真希望用不上，本是想恫吓歹人的，可是，我居然杀人了。”

萧晚晴颤抖着嘴唇说出这句话。

杀人偿命，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上一次牢狱之灾的阴影还没有从心头散去，就又摊上了人命官司，想起那阴暗的地牢，厚重的板子，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萧晚晴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头发散落在肩头，双手抱膝不停哆嗦，我倒是尚且镇定，经过松阳县的那一遭，我的心灵似乎变得强大了许多。这里是乱葬岗，四周少有人来，且我们是被这老板骗到这里来的，没有人见到我们起过冲突，只要我们神色自若的走回去，就没有人会起疑。

这老板色心大发，咎由自取，这乱葬岗，就是上天赐予他的墓地。

我将头上的素银簪子拔下来，在地上快速地挖了起来，人在恐惧时力量是平时的百倍，不知过了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我浑然不觉得累，地上已经被挖出了一个巨大的黑坑来，我拽着黑心老板的胳膊，把他拖了进去，然后再把土填进去，形成一个小小的坟堆。

没有人知道有谁来过这里，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这四周都是大大小小的坟包，黑心老板被埋在哪一个里面，只有神仙知道。

“萧姨娘，我帮你把头发梳起来，咱们大大方方地回鸡毛小店，第二天坐着马车启程，这样便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

萧晚晴点点头，顺从地让我梳理头发，这荒郊野岭没有梳子，我用手指将萧晚晴的秀发理顺，然后用双头银钗将她的秀发固定在脑后。

我转到萧晚晴身前，她的脸已经灰扑扑了，沾了泥土和和污垢，我拿手绢轻轻擦去，萧晚晴却叫出了声音。

“啊，好痛。”

奇怪了，这里的泥垢似乎总也擦不掉，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热乎乎的，不是泥水，似乎是血。

“萧姨娘，你的脸……流血了……。”

一定是刚才和那黑心老板打斗，萧晚晴心思太过集中，连伤到自己也浑然不觉。

只是，这样花着脸走回鸡毛小店，恐怕过于令人瞩目。

我将手帕一撕两半，做成面巾状，遮盖在萧晚晴脸上，然后在她脑后打个结儿，只露出一双妙目来，这样看过去，疤痕就看不出了。

回到鸡毛小屋，这里并无什么不妥，客人们都在熟睡，没人知道在这平静的夜里，刚刚发生了人民官司。

我煮了一壶热水，泡了茶叶送到萧晚晴手里。

“萧姨娘，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

更深露重，那坟场阴森森的，又被那黑心老板吓了一遭，萧晚晴的香魂被吓了一半，喝了热水下去，人才回过神来。

她颤颤巍巍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陵容，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我不知道该怎么作答，那伤口落在左脸脸颊上，像一只丑陋的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