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封情书

咖啡厅里安安静静，两个妖精相对而坐。

“说吧，这么急急忙忙，找我干吗？”趁着咖啡还没上桌的间隙，夏荷问孙一鱼。

“没事儿就不能一起喝个咖啡，逛个街？”孙一鱼反问道。

“你们这些商人啊，肯定无利不起早。”

“瞧你这话说的，你开了个宠物店，你就不是商人？”服务员端来了咖啡，孙一鱼把蓝山推到夏荷面前，继续说，“我总觉得你在糟蹋自己，原来在广告公司做文案策划多好，非要跑到摩托店里卖摩托，差点儿没被人挤兑死，现在开个宠物店，怎么样，当老板的滋味不错吧？”

“啥老板的滋味，一身猫狗味了。”

孙一鱼的话，说到了夏荷的痛处，摩托店里干得好好的，非要加盟开宠物店，交了加盟费，才发现掉进坑里。孙一鱼嘴巴尖酸刻薄，劝她及时止损，关掉宠物店。

“直接说吧，我的婚纱店还有时尚摄影品牌，需要有人做推广，你是最佳人选，你考虑一下，待遇的事情，你不用管。”

生意好了，人就膨胀，喜欢指点江山。孙一鱼转动着桌上的咖啡杯，笑盈盈地盯着夏荷。这两年，孙一鱼的生意红红火火不断扩张，言谈举止有了大老板的腔调。当初夏荷开宠物店，跟她商量，孙一鱼咬牙切齿地说，干嘛不好，非得伺候猫狗，里面的吭多着呢，你以为好事儿人家会找你？以后别来见我，我懒得闻你身上的猫狗味道。开宠物店之前，很多细节确实没有经过大脑仔细思考，品牌授权方信誓旦旦地说，没经验不要紧，我们是店面整体输出，从零开始有没有经验没关系，只要你喜欢猫狗，只要你热爱宠物行业，我们的服务专员会手把手教你，事无巨细地帮你操持，你就当甩手掌柜就好。

冲动是魔鬼，确实被孙一鱼的乌鸦嘴说中了。经过她那张尖酸刻薄的嘴巴，好事儿也会发霉。那家宠物机构号称零元加盟，不收加盟费和品牌管理费。但整店输出快速复制模式，需要保持品牌的纯洁性，新开的宠物店里售卖的所有宠物食品和宠物用品，必须是他们品牌由他们提供。夏荷痛快地签了合同，交了五万块钱购买货品和物料，宠物机构帮着选好地址，拉过来一卡车货品，又送了一个门头灯箱和一张培训光盘。之后，再没人联系夏荷，跟之前的态度大相径庭，夏荷再也没有见到过宠物品牌方的任何人。

夏荷很困惑，请叫孙一鱼。孙一鱼说：啥叫交易？人家生意做完了，货款两清，彼此不相欠，交易结束，你还想怎么样？孙一鱼就是个丧门星。

喝咖啡的间隙，孙一鱼说，你这件风衣，我真的很喜欢。孙一鱼要试试这件风衣，不等夏荷同意，已经从旁边的椅子上，捞起风衣，披在身上。

“哎哎，你干吗，衣服好贵的哦。”夏荷假装去抢。

孙一鱼退后一步，穿上风衣。

“好看吗，妖精？”平时，两个人开玩笑都以妖精这个称谓称呼对方。

“得了吧，你这体型，别打这件风衣主意了。”夏荷撇了撇嘴。

“谁说的，明明是我穿着更好看，”孙一鱼双手插入口袋，摆了个POSS，“来，帮我拍个照片。”

“不拍，又不是你的衣服。”

“谁说不是我的？我觉得咱老公肯定是按照我的身材买的，给我买的，不过被你截和了，被你抢了先。”孙一鱼到处踅摸镜子。

那天，买完风衣回家的路上，瞿前假设两件风衣都买回来，穿在两个不同的女人身上，一个穿上雾霾蓝，另一个披着维多利亚紫，一个沉静温柔目光清纯若水，另一个热情似火眼神儿里充满野性。

现在，这件维多利亚紫色的风衣，已经穿在了孙一鱼身上。抬头挺胸，没系纽扣，踮起脚尖儿孙一鱼原地旋转，这就是另外一个女人的画面。人类脑海里的任何视觉，都不会凭空想象，是真实场景的折射，一定会指向生活原型。另一个女人就是孙一鱼。现在这个场景，和瞿前的想象，只缺少了一件雾霾蓝色的风衣。生活的逻辑，就是如此，绝没有凭空想象。缺少一件风衣，是因为比特币爆仓了，瞿前穷而已。

“不害臊，快脱下来吧。”夏荷抿了一口咖啡，斜着眼睛看着孙一鱼折腾。

“这件风衣，肯定是给我买的，不信？”孙一鱼在风衣口袋里一阵摸索，“不信你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信封。

“这是什么？”夏荷盯着孙一鱼手里的信封。

那天晚上，夏荷觉得，这件风衣不过是瞿前买来的一件平安夜道具，或者当晚的情趣用品，本质上就像雄性动物交配之前，为雌性动物叼来一块儿食物。平安夜的节日氛围里，风衣的紫色成为催化剂，令荷尔蒙分泌旺盛，撩拨出更强烈的欲望。简单试穿之后，两个人直奔动物性主题出发了。

莫非，瞿前的礼物里还有下半场内容，还藏着另外的惊喜。

“到底是啥啊？”孙一鱼摆弄着手里的信封。

“快打开看看呗。”夏荷有点儿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