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变故

一夜之间收回三洲之地，大启上上下下奔走相告，才知是皇上亲自迎战了烈刀首领的弟弟亚玛达，纷纷拍手称快。也因此，宋怀玉在大启将士百姓们心中威望更上一层。

一切尘埃落定，陆永心情沉重，自己亲自抱着堆成箱的花名册到了宋怀玉面前：“臣同诸位将军已经着手安排云阳的部署，而今除开重伤或轻伤的将士们，云阳总兵力已增至六万九千七百五十人……”

“还有这些……”他说着，面有不忍，小心翼翼地从箱子底部翻了几本又几本的花名册出来：“陛下，此次攻城战的总伤亡已统计出来，这是花名册……我军原先总兵力是四万一千五百人，加上陆续踊跃参军的新兵，各处天牢的囚徒，还有那一千二百七十一名女子军，云阳总兵力最高增至八万六千八百五十五人，大战结束后，我军战死六万九千七百零十人，其余一万七千一百四十五人，有一万五千两百二十三人重伤，其余一千九百二十二皆轻伤……”

“朕……知晓了……”能坐起身的宋怀玉沉默许久。

这一本本花名册，是多少家？若非城头作战空间狭小，死的人只会更多，本无需女子站上的城头，终归还是让她们站上去了。

宋怀玉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些穿着烈刀制式军服的大启子民往城头上冲，却终被城头守军杀死，或自己跳入护城河里活活淹死，亦或回头砍杀烈刀士兵而被乱刀砍死，面目全非，身首异处的场景。

烈刀何止八十多万大军？

“臣告退。”陆永不忍再看，匆匆退了出去。

这些花名册本无须搬到这儿来，但他想为他上一课。

屋中寂静，宋怀玉仍坐着，过了许久，他缓缓抬头，眼眶微红，眸中似有万千言语。

小宝无声走到桌前，铺开一张纸，用镇纸压住，而后缓缓退开，宋怀玉深吸吐气，抬手奋笔疾书，一束束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字缓缓跃然纸上：

“威军压城旗连天，城头将士无所惧。战鼓昼夜声不绝，刀兵卷刃不入鞘。贵子百姓皆披甲，血泪难甘声不息。蚁附红墙染桑榆，赤落长河春水处。累累白骨堵河门，登城需行塔与楼。赤水映空凤黯鸣，多少老幼丧子夫？”

……

各路大军先是抽调人手驻守云阳，转眼间就抽一些人马重新驻守三洲之地和部署云阳后才离去，边境官道上又开始了两国通商，仿佛从不曾刀剑相向，从未有过血海深仇。

又休养了些时日，宋怀玉可以走动了，便想着快快回城去。

……

“走，圆圆，咱们回家。”

“好，父王，我扶着您。”

这一日，坐马车入了宫的父女俩下了马车，一走一扶。

俩人往春凤宫走去，却见有人匆匆迎来，跪地便寒：“陛下，不好了，皇后娘娘……前些日早产了。”

“你说什么？”宋怀玉满脸的笑因这一句话散的一干二净，脸色好似宫中挂的丧幡一样惨白：“早产，怎么会早产？什么时候的事？”

“母妃怎么样了？”一身男装的宋明乐情急之下，便把自己那已成皇后的生母喊成了还在晋王府时的母妃。

心腹侍女罗雨忍不住哽咽出声：“前些日，娘娘在御花园走动，听见草丛里有声音，就好奇过去了，谁知是两个已经颠鸾倒凤过的宫女侍卫在闲聊…他们说……陛下您已经战死在前线了…皇后娘娘听见了，也被吓着了，一边哭一边捂着肚子……这才早产的……”

“我问你她现在怎么样了？”宋怀玉赤红着双眸 ，迅速蹲下，拽着侍女的两只手臂，不顾伤处隐隐疼痛，泪花于眸中闪烁积蓄，歇斯底里的怒吼着：“她怎么样了？”

罗雨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继续说：“若非春风她们都在，太医来得及时，且皇后娘娘又生过几胎有经验，命都保不住……奴婢等没护好主子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宋怀玉心急如焚，眼中却有几分哀求，力道也松了些：“我问你她现在怎么样了？”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恭喜陛下，皇后娘娘为您生了对龙凤胎，不过因是早产，所以皇后娘娘和小公主跟小皇子现在都很虚弱。”

还不等罗雨再说些什么，就见那父女俩慌忙离去，后面跟着不少宫女太监。

“父皇，你慢些慢些。”

宋明乐一边扶着一边劝着，宋怀玉却不管不顾，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春凤宫。

冬日风寒，天色黯淡，宋怀玉入了春凤宫，一路上见着的奴仆纷纷跪地。

他入了正殿，到了后殿，入了寝殿的门，一见殿中宫女便轻声问：“她现在怎么样？”

“回陛下的话，娘娘暂时睡着了。”

他父女二人听了，轻手轻脚往暖阁里去，走到门口，欲抬手打开房门，却又堪堪停住脚步，摇了摇头，他侧目对着旁边拽着自己另一只手的二女儿谆谆教诲，声音极小：“你不可鲁莽……咱们刚从外面回来，不可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