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决意

少数死里逃生的皇族虽然南迁建立了新的政权，可民心已失，加之大半疆土丢失。

在今后的岁月里，从一个泱泱大国慢慢变成弹丸小国，后世为区分两朝，分北景和南景。

南景之初没反起来，还是因为景徽宗在逃跑之前和途中已经把大部分的老百姓们搜刮了个遍，加之招国极为残暴，对比之下，无权无势没吃没喝的老百姓们觉得景国更好……

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景国重文轻武的政策太狠，致使地方官员无法拥兵自重。

南景之初安定后，放宽了对武将的限制，可南景已然不复从前，虽然后面苟延残喘了几十年，甚至期间还出了不少有不世之材的名将名相，可还是不到百年，便匆匆被异军突起的辰国所灭。

数十万人殉国的时候，怎一个轰轰烈烈了得，可那有什么用？景国永远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后来西边有了个景国，那也是在辰国被灭后的乱世中杀出重围的一个奇迹，只是哪怕如今，许多人仍不明白为何偏偏要用“景”这个国号？

满朝文武，双手扶地，头扣于手：“陛下英明，臣等誓死相随，共护河山！”

古有前车之鉴，谁想成为那亡国之奴？

“陛下，您已经是皇上了，应该自称为朕，不可自称为我……”礼部叶尚书还是没有忍住。

宋怀玉点点头：“好，我……朕会慢慢记下的。”

独孤皇太后口谕，晋王宋怀玉登基，事态紧急，未设登基大典，大将军陆永为领军主帅，指挥战事，可调动云阳所有兵马，众朝臣须全权配合，为令者斩，家财充公，男丁征入军中。

陆勇恭恭敬敬接了旨，转而又提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想法：“皇太后……陛下，诸位，我认为，如今云阳守军不足，虽已招兵，可需要时间，且百姓们都没打过仗，上了战场也顶不了多久…，臣认为，可将牢狱中那些囚犯们放出来，许以功名利禄，让他们上阵杀敌，带罪立功…”

“万万不可！”现任刑部尚书张浩立马跳出来反驳：“入狱之人皆乃作奸犯科之辈，他们本该受到法律的惩处。”

他说完，朝着宋怀玉和独孤皇太后跪了下去：“皇太后，陛下，那等恶贯满盈之辈若放出，百姓们必将惶惶不可终日，他们会质疑大启的律法，况且，这对那些遭迫害的人不公，对那些含怨而死的人更不公！”

他见过有父母含辛茹苦的把儿子养大，他们的儿子却因他们手中家产，诓骗其上山拜佛，可怜他们老两口高高兴兴上山求神拜佛，虔诚地保佑子孙平平安安，回家途中却坠落山林而亡，最后落的被野兽分食，死无全尸的下场。

他见过有勤勤恳恳卖酒挣钱的老实人，因爱上烟花之地的女子，东拼西凑借钱来为其赎身的，那女子嫁他为妻之后却不守本分，好吃懒做不说，还勾搭上了隔壁家的男子。

灌酒，污蔑小叔子对自己有非分之念，怂恿自己夫君亲手将弟弟活活打死，又暗中下药害死夫君，守寡几年后去隔壁家做了小妾，害死原配和其唯一的儿子，又勾搭上了一位富商的儿子……

那男子临死前清醒，将人告上公堂，可那女子即使被判了刑，他家也已断了香火。

他见过有被人所害的兄弟，弟弟因无权无势无法为其报仇，蛰伏几十年收集罪证，替哥哥报仇后，醉酒西去。

他见过因奸人挑拨离间而反目成仇，你死我活，落得两败俱伤之后，才知仇人另有其人，最后含恨而终。

“请皇太后和陛下三思。”世间不公，张浩见过太多太多，虽善恶难断，可能入牢狱的，多非善类。

他们的自由，对那些千方百计将罪人送进大牢的人来说是讽刺，是对枉死之人的亵渎，更是告诉千千万万大启的百姓们，律法是可有可无的。

国难归国难，可那些犯罪的人，怎能轻而易举的赦免，这对那些无辜之人何其不公？

面对这位因母族贪赃枉法，却铁面无私将人送入大牢的刑部尚书，陆永很客气：“我知，可张尚书，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守城人数本就不足，他们皆是罪人，让他们上阵杀敌，虽说是带罪立功，但能活下来的又有多少？让他们为国奉献，那是他们的荣幸，他们如果活下来了，我们兑现承诺，还可彰显朝廷威信。张尚书，有国才有法度，若国破家亡，何来律法？”

“可……”

陆永说道：“张尚书，我陆勇是个粗人，但也念过书。舍一人护十人，舍十人护百人，舍百人护千人，舍千人护万人，善也。但若让穷凶极恶的罪犯们去做，善也二字，实难开口。可虽难开口，但若他们站上城头，谁又能抹去他们的所作所为，反之，即使他们站上城头保家护国，谁又能说他们不曾为恶？善也好，恶也罢，自古以来，是非难论。但如今朝廷需要他们，尽管他们穷凶极恶，但现在的大启，需要他们这样穷凶极恶的人！他们杀过人，甚至有的比士兵更狠，只要许以他们生路，他们可当百战之卒！善恶是非，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