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acking and twisted
“啊啊啊救命我不要吃……”张渊元满头大汗地从噩梦中醒来。睡前他实在太饿没忍住吃了一点医院提供的标准餐,结果梦见一盘看不出什么动物的生肉和虫子的混合刺身,被几个蜥蜴人按头硬塞。这会儿肚子还是很饿,可他再也不敢打标准餐的主意了。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懊丧地下床打算倒杯水充饥,没想到热水壶里的水喝完了。往2号床上看一眼,棠棠竟然不在,他一时有些慌乱。厕所也没亮灯……她是自己出门探索了吗?
3号床的石膏腿还在。他醒着吗?要不要问问他?
这几天自己一直被棠棠带着,几乎没有独立思考的时候,现下像是失了主心骨。可他刚才叫那么大声,刘霄启也没动静。而且……
他看一眼地上的热水壶——他连打热水都不敢一个人去,棠棠出门的话当然不会告诉他。
刘霄启虽然瘸了腿,但也比他强太多了……
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终于莽起劲儿抓上水壶往外走。才早上四点多,医院的走廊只有很暗的夜灯。护士站没有人,电脑的屏幕还亮着,他有点想看又不敢看,拖拖拉拉地走过。忽然间屏幕熄了,他整个人吓得一抖,快步跑到了开水间。
等待水装满的时间里,高温的水汽蒸腾上来,他感到耳旁拂过一丝凉意。
是风吗?
——不对!所有的窗户都关着,哪里来的风?!!他惊慌地左右张望,走廊尽头的窗户像覆着巨鸟的阴影——他险些丢下水壶跑回去,紧要关头突然拍了自己一巴掌。
清醒点!没事的!棠棠也在外面!没事的……
他极力说服自己冷静下来:看,窗户关得好好的呢。颤抖着关上出水开关,盖好壶盖往回走,一步一句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我要镇定一点,我要有用一点……
终于快走到707病房门口,他心上一松,脚步也轻快起来。忽然间前方一个病房的房门“咣”一声大开,一阵嘶哑的、痛苦的求救声飘出,仿佛喉咙被死死咬住后摩擦出的花火。
张渊元心脏骤停,四肢也僵硬地无法动作。
一只染血的手贴着地面从那间病房挣扎着伸出。见状他再也承受不住想大叫出声,背后一双手捂住他的嘴把他推进707。
——关棠快速关上房门,还来不及说什么,病房又被打开。
“你们站在门口干什么?量血压了。”
是护士。关棠安抚地看了张渊元一眼,拉着他往床边走。
“我们刚打水去了,您来得真早啊。”关棠尽量用平常的语气问候,和醒来的刘霄启对了个眼神,浑然不提门外看到的血腥一幕。
护士没有接话,只对张渊元说:“躺下。”
魂还没回来的张渊元晕乎乎照做,对着血压计伸出了手。
“135,87。”护士记下数字,“血压正常。袖子撸起来,抽血。”
张渊元正要照做,愣了一下。刘霄启反应过来打开灯,赫然发现“护士”穿的是白色护士服。
规则三,护士是头戴护士帽且穿浅粉色护士服的人。护士不会要求抽血;如果护士要求抽血,请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在正确的护士到来前不要发出声音。
“别那么紧张嘛。”假护士看着手按在呼叫铃上的关棠,阴森地笑了,“护士站没有人,你们也看见了,对吧?”
关棠咽了咽口水。门没有关紧,此时一个暗色的、长着鳞片的尾巴一样的物体从门外经过,发出类似贴地爬行的窸窣声。
“与其相信规则,不如和我做个交易?让我抽一管血,我告诉你们关于这家医院的真相。” 假护士说着拿出了针筒。
就在针筒的寒芒之下的张渊元不知所措地看向关棠。刘霄启则一手抓紧被子,视线在关棠和假护士之间徘徊,另一手在自己床边的呼叫铃上举棋不定。
“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吗,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 假护士慢慢俯下身。隔着皮肉闻见血液的味道,它有些兴奋,一小截分叉的舌头露出来,眼里渐渐泛出金色。
“你过来,抽我的血。”关棠盯住它,把按在呼叫铃上的手收回,慢慢放进被子。
“哦?”它抬起头,饶有兴味地说,“你确定吗,聪明的女孩儿?”
“无所谓,反正我已经违反规则了。”
规则四,如果遇见其他穿着的医护人员,请当作没有看见,不要给他们任何回应。
——但是之前光线昏暗的时候,她已经将它误认作“护士”并开口说过话了。
“你们需要‘自愿’的血液吗?”她抬起手,露出皎白的胳膊。假护士被吸引,情不自禁地绕过1号床向她走去。
“其实也不一定,不过自愿的……总是最好的……”说话间,它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金黄的竖瞳。衣领处长出细细密密的暗色鳞片,向上蔓延至眼角。
“你们和医生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