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偏不卖与你

姜紫英走后，姜侯爷的怒气也渐渐平息了。

他便对大夫人道：“这个事情只怕还要妹妹多费些心思，去试探试探柳家小儿到底想要什么。如若只是想多要些银钱也只管依了他便是。”

大夫人心思非转，想到柳如杰和她提起柳家家财，如今哥哥若肯拿出些钱来填补个一二，她在老太太面前先应付过去。

以后的事情再徐徐图之，一个老太太，两个黄口小儿还不好应对么。

几个人正商量着，就有宫里小太监来传旨，说皇上定于明日给宁亲王举办庆功宴，皇后也在后宫请有封号的夫人们，请夫人们带各自姑娘小姐们按时赴宴。

甄府的几位夫人皆有诰封，闻旨大夫人便向二夫人道：“皇后娘娘倒是热心肠，每年总会找个由头让世家子女们集会几次，倒也成就了不少才子佳人的佳话呢。”

二夫人点点头道：“我们要仔细起来，断不可辜负了皇后的美意。”

要知道，甄妃当初就是在皇后的宫宴上被皇后看中封为女官，又因贤德得皇上喜欢才封了妃。

两个人便匆忙告别，赶紧回府去帮几位姑娘张罗起来。

甄府自家里本有五位姑娘，大小姐碧玺入宫为妃，是甄家的荣耀。

二小姐碧芙是甄大老爷屋里姨娘所出，以许下人家。

三小姐碧蓉是甄二老爷姨娘生的，由于是庶出的姑娘，高不成低不就，眼见得就要成二十岁的老姑娘了，还未寻到合适的人家。

四小姐碧晨倒是三夫人所出，也到了婚配年纪，只是三夫人说四小姐年幼之时曾遇一道人，说四小姐颇有仙缘，不该早配，否则会错失良缘。

所以这四小姐也不曾许下人家。

五小姐碧琼是四小姐的嫡亲胞妹，姐姐没有议亲，便把她的婚事也耽误了，只不过这五小姐才及笄，倒也来得及。

如今甄家的光景一年不如一年，她们也急切希望这几位姑娘的婚嫁给家族带来最大的利益。

大太太此次是偷偷出府，乘坐的是二太太马车。

与大太太的奢华相反，二太太为人却简朴至极。

大太太的马车，冬天有狐皮暖炉，夏天有冰盆凉簟，那真是冬暖夏凉。

二太太的马车里只胡乱扔了几只蒲团。

车帘也是密不透风的粗布。

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饶是拉车的老马走地慢，大太太仍是给颠簸地一佛出世而佛涅槃。

再加上车内闷热，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她在心里，就更加瞧不起二夫人，到底是商甲出身，行事做派抠抠索索，没有一点大家之气。

鄙视完二太太，她又庆幸，幸亏白冰冰没有学得这些个毛病，同样是皇商女儿，人家就端庄大方，出手阔绰，竟是比那些个豪门小姐们更像贵女。

想到白冰冰，她便不由得想起柳卿卿，这小蹄子还真是命带煞，专门克她，好好儿的蹦出个哥哥来，这么多的聘礼难道要拱手让人？

吃到嘴里的肉要吐出来，怎么甘心呢？

正想着，马车一个颠簸，她的头便重重撞在车厢上。

这一下直撞的她眼冒金星，差点背过气去。

她不由得八处无名怒火合成一股子邪火，当下便撩起车帘，回手拔下头上的发簪朝着车夫背上刺去。

口内还骂道：“你个天杀遭瘟的下贱奴才，你是要我命吗......”

发簪尖利，大夫人一下下狠狠刺着，口内污言秽语把车夫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车夫是个瘦弱少年，他是甄府的家生奴才，任由大夫人打骂，并不敢躲闪。

只一会儿，少年车夫后背便血迹斑斑。

“停车！”

忽有人拦车，那老马颇通人性，不带少年车夫吆喝便停住脚步。

马车骤停，大夫人只顾打骂车夫，没有防备，不由得身子先是往前抢了一下便重重跌坐在车板上。

尾骨处传来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她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惨叫之中还掺杂着她不成人声的怒骂。

二夫人给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呆了，直到大夫人试图忍痛爬起来，她才赶紧伸手去扶她。

大夫人借着二夫人一扶之力勉强起身。

她一撩车帘钻出，随即抬脚便把少年车夫踹下马车。

那少年头撞到青石路面的突起棱角上，顿时血流如注。

大夫人指着少年骂道：“下三滥的东西，等回到府上我就把你老子娘一并抓来打死！”

少年忙跪倒在地，口中不断求饶。

“你这位夫人好威风，就算他是个奴才，我朝律法，也不能私自打杀了吧？到不知你是哪府上的夫人，竟然能枉顾朝廷律法。”

大夫人见居然有人出声训斥她，怒的眼睛都红了。

她见这人四十几岁模样，白面无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