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娘子

到街上，杨凡一下子不知道往哪里去了，明明在心里说不要回头不要回头，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

那个鬼就站在酒楼门口，一动不动的低着头，一身的大红袍暗沉沉的，从门口流下水渍。

“娘子......”

娘你妹！杨凡不禁的骂，然后转头赶紧跑。

下一刻，一张脸闯进视线里，那是一张惨白的脸，眼球里都是血丝，发紫的嘴唇，那是一张惨死的脸。

“唔！”脖子被掐住的那一刻，深深的寒意从脚底生起，脖子上的手又湿又冷，空气也很是冷冽。

“娘子被你藏到哪去了......”

然后杨凡的脖子就断了。

猛地惊醒，杨凡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脖子，那里很痛，连吞咽口水都痛。

不是梦，那不是梦。

杨凡坐起来，厨房里不知什么时候冷了下来，明明是一年四季都很温暖的地方。

脖子好痛，却忍不住咽口水，每次咽口水都能把杨凡痛得皱眉。

离开厨房，大厅里果然人去楼空，但并没有像梦里那样，大厅依然是亮堂堂的。

外面的街道倒是黑乎乎的，桌上吃剩的饭菜倒是让杨凡感到一丝烟火味，心安了。

忍痛收拾完碗筷，杨凡就熄灯回宿舍，好在路上什么都没有，宿舍里还有人打呼噜。

躺下闭眼，脖子的灼热感无法无视，杨凡没有药只能努力让自己入眠，明天去看医师就好了。

第二天杨凡是被叫醒的，醒来的时候脖子简直难受得不行，喉咙痛。

“我去，我以为你死了！”好心的舍友炸呼呼的说，“我起来见你没起，就看了看结果看见你脖子一圈青肿！吓死人嘞。”

“咳咳……咳咳……”杨凡起来之后就咳，然后用毛巾捂着。

吐了一口血。

好痛，好难受。

“你没事吧，还是去医馆吧！”舍友是老板的亲戚，他提议。

杨凡点头，披上外套，根本说不出话，比划了几下，舍友似乎明白了。

他点点头，“你去吧，我帮你和老板请假。”

杨凡就戴上帽子裹紧外套走了。

他走了没多远另一个舍友也凑过来，“他怎么了？”

好心的舍友摇摇头，“好像是被昨晚的客户打了吧。”

“咦，这些仙人越老越没素养，动不动就为难人。”另一个舍友说。

“还好我昨天跑得快。”他又说。

“……”

今天似乎更冷，帽子和外套已经不能抵御了。杨凡走在路上摇摇晃晃的，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要是昨天晚上死了就好了。这样就不用遭受脖子上的疼痛，也不用花一笔看病的冤枉钱。

医馆里人很少，只有一个老医师在，他半眯着眼睛好像睡着似的。但当杨凡踏入的那一刻老医师就睁开了眼睛。

“你回去吧，我救不了你。”还不等杨凡多走几步，老医生就淡淡的说。

杨凡迟钝的抬头，想说话却说不出来，老医生摆摆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你身上煞气实在是太重了！快走吧，我救不了你，也莫怪我！”

“……”杨凡尴尬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最后还是离开了。

杨凡忍耐着脖子上的伤痛，连咽口水都是这么痛苦，每一次呼吸都让杨凡抽气皱眉。

好痛苦啊……杨凡眼睛湿润。

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啊，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可是抱怨是没有用的，杨凡也知道，但不抱怨只会更痛苦。

天气真的好冷，而杨凡破旧的棉袄却保不了几分温暖，一个人慢慢的走在街上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了。

雪在不知不觉间落下，街道上人们都跑回屋中躲雪，最后街上只留下了杨凡一人。

此刻他终于开始直面内心，他好讨厌宋新罗，讨厌男主和他的后宫！如果昨天晚上没有见到他们，他就不会待在火房，就不会见鬼，真的好讨厌……

杨凡靠在墙边蹲下来，只要一咽口水喉咙就痛得要死，杨凡根本不敢多咽，实在不能咽的口水狼狈的从嘴角流下来。。

也许是街上无人，也许是压抑太久，杨凡没忍住哭了出来。不得不承认他在这个世界上体会到太多区别对待，他作为这个世界底层的人，遭受过无视、奴役、谩骂……似乎有他没他都一样，无论是对于谁来说。

脖子上的灼热和雪天的冰凉形成对比，一直蹲到腿麻了脸僵了人也哭够了杨凡才捂着脖子站起来。他又找了家药馆，这一次没有被赶，杨凡买到了清凉的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