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己气死自己

胡小真这几天忙考试，天天晚上背书都站着背，昨天今天妈妈晚饭时候和她视频都看到爸爸和水生哥还有请的短工一起在栽树苗，又在岩洞头搭架子，她们老家兼具地上喀斯特和地下喀斯特地貌，小时候在里头玩就知道很宽很宽，看爸爸妈妈那么辛苦她觉得自己不专心读书有犯罪感，水生哥告诉她家里的地和背后的荒山还有村上没人种的地加起来差不多有好几十亩，岩洞可用的几千个平方，水生哥说那些稀有菌种有可能能培育出来，温度湿度通风条件完全符合，其他啥葡萄糖维生素……这些都是可控的，一切顺利的话四年后柑橘可以采收了能够达到几百万的毛利收益。几百万？这个数字估计祖宗听了都要在坟里抖三抖，简直做梦都不敢想，她听了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像打了鸡血样雄心勃勃，加油！胡小真！谁叫自己坐着瞌睡都要来呢？站着背她还心安理得心情舒畅些，她想起小时候爸爸常说她那个瞌睡睡着了把她背出去丢了她都不知道，幸福的童年，有爸爸妈妈陪着。嘴里是她，心里是她。

这天终于考完了，胡小真小声哼着歌走路都开心得一跳一跳的，土豆的衣服干了，她准备把衣服给土豆送去。推开寝室的门，吓得心里咚一下，王观妈妈坐在她的桌子面前，看到她回来了，王观妈妈站起来：小真啊，上次我们见过的……胡小真连连点头，满脸堆笑：阿姨，您坐，我给您拿水，来，喝点水嘛……王观妈妈：不用不用，我来是想给你说几句话……胡小真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陪着王观妈妈出去，王观妈妈一边拉着她向学校门口走一边告诉她：小真啊！阿姨知道你去过那面家里以后，我怕打扰你们，都是趁你们上学的时候去打扫卫生，一个月去过两三次，家里常常没人，不脏，昨天上午我去打不开门，我以为你们在家，就悄悄回去了，今天上午我又去，还是打不开，我就想问问王观学校不上课吗？电话也打不通，我有点着急了，我就到学校来找，室友说他几天都没来啦，课也没上，阿姨知道你们是好朋友，我想给你打个电话，又不知道号码，我不想去你们公司问，你们王总是王观的堂姐，我怕王观他爷爷奶奶知道，怕他爸爸知道，我到你寝室去找你，室友说你在考试，那就是王观一个人反锁在屋里，你知道原因吗？王观妈妈越说越有点发抖的样子，眼泪都快下来了，胡小真连忙说：没事没事，我陪您去看看……一边说一边跟王观打电话，果然几种方式都联系不上，胡小真心里赶快回忆几天没王观消息了，自己这几天太忙了，考试，背书，些许空闲都关注自己家里栽树苗去了，水生哥说的几百万太上头了，一想起脑袋里就腾云驾雾的……

她们走到学校门口打了辆车直奔小区，到了门口胡小真敲门，不停喊王观，没声音，这下她也急坏了，嘣嘣嘣的敲门声把隔壁邻居都惊动了，打开门：你们是不是钥匙锁家里去了？从我楼顶可以到你们家去……胡小真急忙和王观妈妈跟着邻居上楼去，胡小真看了下那个结构，状况，两家确实是挨得很近，但是中间有个十多厘米宽的空隙距离，要从这面翻到那面去，掉落是不可能的，但是胆小的不敢翻，二十多层楼高看一眼脚杆都要抖成帕金森，王观妈妈说报警让消防队来开门，王观妈妈还来不及掏电话，胡小真用力一跃就翻过去了，王观妈妈松了口气，邻居说这妹妹还厉害，不过就算你们不敢，我都打算帮你们翻过去，看上去吓人，其实没啥问题，你们就是要记得关通往楼顶的门，害怕有小偷……胡小真飞奔下楼，王观一动不动躺床上的，她赶快把大门打开，王观妈妈冲进来：怎么了？怎么了？胡小真谢了邻居关上门进来看，王观妈妈哭得好可怜：孩子，你可不要吓妈妈呀，妈妈几十岁了，你有什么难事说出来，妈妈帮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妈妈都依你……再看王观，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头发胡子又长又乱，脸色苍白，双目无神，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胡小真边哭边找他的手机，一摁，没电了，赶快给他把电充起，王观妈妈：小真，你来陪王观说会话，我去给他煮点东西。王观妈妈站起来，王观说话了：妈，你们要是不喜欢小真，下次你也别找我，找不到的。王观妈妈连忙说：妈妈没说不喜欢小真，妈妈喜欢小真，小真，妈妈喜欢你……小真看到了一个母亲在儿子面前低到尘埃的妥协，她低下头没有做声。

小真看王观妈妈出去了：你要不要坐起来？王观就坐起来，小真把枕头叠起来让王观靠在床头，小真垂着双眼，她不敢看王观的眼睛，她害怕王观眼睛里的忧伤，她拿指甲刀坐在床前帮王观剪指甲，剪好指甲王观妈妈就端着两碗面进来了，王观：妈妈你回去吧，我没事。王观妈妈：好，好，我马上就走，你们吃面……她扯了下胡小真，“哦，我送送阿姨”，胡小真赶快跟王观妈妈一起出去，王观妈妈：小真啊，你不急着回去，你在这里多陪陪他……胡小真说好的阿姨，王观妈妈又加了胡小真微信，留了电话，离开了。

电梯里，王观妈妈想一定是两个人吵架了闹矛盾了，不知为了啥？我儿子这辈子没受过委屈，看样子可是气得不轻，看来这胡小真把儿子拿捏得死死的……自己从小那顽劣的儿子啥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一路心情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