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个月一封信的约定

蒋寓看着蜷缩着倒在地上，身上还有鞋印，嘴角还有些血迹的张佺，有点着急，却又不知道怎么办。

“你都被打成这样了，报警是可以抓他们的啊！”蒋寓急道。

可张佺嘴里还是重复着：“别报警......别报警......”

蒋寓不知怎的，眼里有泪水在打转，她大致是被吓到了。

“好好好，我不报警，咱们去医院好吗？你还能站起来吗？”说完蒋寓就准备扶起他。

张佺却躲开了蒋寓的手：“别弄脏你......歇会，我自己可以......”他的声音带些嘶哑。

蒋寓收回了手，呆楞在原地，她想帮他，却不知要怎么做，只能傻傻的蹲在旁边看着。

张佺缓了一会，一只手撑着地，缓慢的起身。

蒋寓看着他这样，很想去扶他：“我扶你去药店。”

这次张佺还是说着不用，但他已经没力气拒绝蒋寓伸过来的手了，就只好任由她扶着自己。

张佺死活不愿去医院，蒋寓只好给他找了一家还营业的小诊所。

一到诊所，张佺就对迎面走来的医生说：“先给她看，她膝盖受伤了。”

“不用不用，医生快先看看他，他比我严重。”

一路上张佺生怕压倒她，虽然看上去是蒋寓扶着他，实际上他并没有把力放到她身上。

医生看着他们都在让对方先看，就只好将他们一起带到了诊室里。

诊室里只有一张床，蒋寓扶着张佺躺了上去，他看起来都快站不住了，却还在谦让，“女士优先吧，我还好的。”

蒋寓还是坐到了床尾，医生看了看两人，将药酒递给了蒋寓，让她先自己处理一下，先去处理张佺身上的伤了。

他身上被打的有多处淤青，有些甚至是打出了血点子，手臂上还有着血迹。

“小伙子你这都是怎么弄的？”医生戴着口罩，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他手臂上的伤口。

“不小心摔的。”张佺答道。

“我一会给你开点药，你回去自己要按时吃，伤口三天后来换一次药。”

“好，谢谢医生，那她呢？”他指着坐在旁边的蒋寓问。

“她没什么事，就是膝盖摔破了，这两天注意消毒，少沾水，其他没什么问题。”医生回。

“谢谢医生。”女孩的声音娇翠欲滴，温柔甜美，还带着一点儿前面的哭腔，让人听着竟有些心疼。

张佺开好药，就和蒋寓一起离开了小诊所。

走着走着，蒋寓问出了心中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不说实话？明明是被那帮人打的，不光不报警，还和医生说是自己摔得。”

张佺听着她的声音，居然有些想说实话，这声音实在是容易让人心疼。

不过他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想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多说，也懒得折腾。”

“什么叫懒得折腾？你这次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下次还找你怎么办？”她语气中带着些生气。

“......”他低着头继续往前走，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佺也想说实话，但他不敢。

张佺小学的时候，是大人们口中的好孩子，是老师们口中的好学生，在其他父母口中是别人家的孩子。可是自从他五年级那年开始，这一切都变了，因为优秀而变成同学们的眼中钉，后来班里有人因为嫉妒心，叫外面的人去欺负他，为了脏水不泼及到自己，所以给了他们了不少钱。

刚开始，可能只是放学被堵，到后来，就算是班里那些人不给他们钱，他们也欺负他，好像这成了一种习惯，一种乐趣。张佺曾试过报警，可是警察局里居然有他们的亲戚，后来换来的就是更惨的一顿毒打。

张佺想着再忍一忍，等上了一所好初中，就可以结束这样的生活，可实际上，就算是上了初中，那帮人仍旧拿他取乐，他开始变得内向，也不再好好学习，初一的下学期，他的成绩一落千丈，不再对生活有期盼，大家都说他是因为在小学的时侯天赋用尽了，但是天赋怎么会用尽呢？谁也不知道，他交的是白卷，他不愿再面对任何事情，只想着不断逃避，好像这样才能好受一点。

在老师们口中，他也成了“差生”，大家也会时不时对他议论纷纷，在大家口中，他不光是学习差，人品评价也变差了。

但是没人真正了解他，学生们都是在跟风，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也懒得去了解真相，因为班里的那帮人只会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不会在乎真相和结果，他们只是在一遍遍地叙述着自己听到的。

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和蒋寓说，毕竟在班里大家大概也都知道他不是好学生，她也这么认为吧，毕竟那么多人说他不好，多她一个少她一个也无所谓了。

“今天谢谢你，我送你回家。”张佺开了口，但他还是逃避着蒋寓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