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考验

沈提华此话一出，不光是曲清觞，另外三人也愣住了，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公主……”飞胭开口要劝，被沈提华一个眼神制止了。她立刻领会到，沈提华这样说是有她的打算。

在众人的沉默中，水流声越发响了，听着像九天之外的雷鸣。曲清觞站在青石板上，衣袖被水汽激得乱飞，身后就是玉蟒似的瀑布。

“一定是我哪里得罪了公主。”他马上跪下，低头哀求，“公主怎么发落我都行，只求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沈提华懒得和他多说废话，她指着瀑布下的潭水：“跳还是不跳，你自己选。”

见她心意已决，曲清觞突然坚定地站起身，走到瀑布前跳了下去。

像一只鸟从空中坠落。

沈提华也吃了一惊，她没想到曲清觞居然真的不再挣扎一下，就这么跳下去了。下面水雾激荡，已经看不清他的身影。

“快，别让他跑了！”沈提华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她带着其他人一起往下跑，很快来到水潭边。潭水清可见底，里面连个人影都没有。

瀑布下面是个山谷，除了他们进来的小道外别无出口。莫非曲清觞是顺着瀑布游上去逃走的？

沈提华气得跺了下脚。她千挑万选这个地方，就是打算来个瓮中捉鳖，没想到还是让人给跑了。

“西戎的细作果然有点本事。”她无奈地感叹道。

“细作？”飞胭忐忑不安地问。

“我早就怀疑身边有西戎的人，昨天晚上的刺客让我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昨天的刺客是曲清觞？”

“未必，也可能是他通风报信。”沈提华解释道，“本来想试探他一下，看他被吓一吓能不能露出什么马脚，没想到让他给跑了。”

“那两淮总督是不是也有问题？”

“应该不会，他大概也是被算计了。不过让细作混进来也是他的失责，这笔账回头再算。”沈提华吩咐飞胭，“写封信给莫先生，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在府里多加小心。”

回去的路上，沈提华把府里发生的事告诉了裴玉疏。讲到敕目族时，裴玉疏突然说道：“我倒是听我哥哥说起过，近两年似乎有过一些打扮古怪的商人在西北边镇活动，兜售一些新奇玩意儿，但是生意不怎么好。有老人说，他们讲话的口音像是敕目族人。”

“这些人现在还能找到吗？”

“因为东西没人买，他们过了不久就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看来这些怪事和敕目族脱不了干系了。

回到谯清观，沈提华已经累得膝盖酸疼。洗漱歇下，一夜无话。第二日早起，她惦记着要帮裴玉疏给他哥哥写信，便坐到书案前铺纸研磨。刚写了个“裴玉宗将军敬启”，就听到有梆梆梆地人敲门。

“什么事这么急？”

沈提华边问边开门，门口是那天迎客的小道士。他满脸是汗，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飞跑着过来的。

“不、不好了……”原本伶牙俐齿的他讲话磕绊起来，“外面……外面来了好多西戎兵，他们说要、要血洗谯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