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府

夜晚金陵皇城，森萧肃穆，除了巡逻的禁卫外，一片空野寂静。

立政殿内，此时还烛火通明中，不时传来阵阵咳嗽…

“咳，咳，咳…”

“陛下，已入夜了，歇歇吧！”

丁秋丁公公将龙案上的烛火挑了挑灯芯，往庆帝澹台明前挪了挪，他一直和师傅跟在庆帝身边，但一直都是侍于殿外，几个月前师傅身体不适告假，才有了机会随侍天子身侧。

一经几月，胆子也就大了些，他从一旁的食盒中取出一盅汤又殷勤恭敬地说道：“这是皇后娘娘亲自送来雪蛤汤，还热乎着呢，陛下饮一些吧！”

庆帝停下手中的御笔，然用手掐着眉心，斜眼瞥了眼那盅汤，面露不悦，都已是禁足的人了竟还是这么不安分。

三年前，北疆谋乱，而后外敌欲卷土重来祸乱中原，战事不日而起且势如破竹，消息一传来震惊朝堂，正于满朝文武却无计可施之际，庆帝胞帝也是先帝最小亦最受宠的儿子，现今的端王爷外出游历而归。

他自动请缨而出，历时两年终于将北疆周围平定，直至外敌不敢擅扰，得胜还朝！

岂料却在回京途中惨遭歹人暗算不仅残了双腿且容貌惧毁…

一想到这他胞弟被人护送回来时的模样，庆帝心里就止不住的心疼，他的老十二啊——因其胞弟小他十二岁，所以他自小便唤他十二，刚回京的时候，他就为十二遍寻天下名医，怎料都无他法。

他盯着丁秋沉声问道：“皇后让你将这个送到朕跟前花了不少心思吧？”

这一问把丁秋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下跪道：“陛下，陛下恕罪，奴才不敢…”

身处皇家，从小在尔虞我诈中长大，庆帝又怎会识不出这盅汤要传递的信息，那人只不过想给他个提醒后宫还有这么好人博些好感，如若一朝圣心得回也不负她这么用心了

“来人！将这个吃里爬外的奴才拉出殿外找个清静的地方送他一程。”

丁秋一听霎时瘫软在地，手中的盅汤也跌落下来撒了一地。

“陛下，陛下，奴才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陛下…”

“陛下…”

“陛下…”

人被拖了出去，宫女也快速的将大殿清理了干净，这时门有奴才来报：“启禀陛下，元福公公来了！”

“唤他进来！”庆帝将案前的折子一搁，看来今晚是批不成了。

“奴才元福，叩见陛下！”

元福，庆帝自小的随侍，这么多年的风雨同舟情义已在主仆之上，一些隐秘之事庆帝也都交与他去做，譬如端王重伤之事…

“起来吧！”庆帝抬手示意道。

“谢陛下！”

元福起身，将手中的茶具置于龙案边：“陛下，看了这么久也累了，喝杯参茶润润喉吧！”

“还是你懂朕的心意！”

庆帝接过饮下过喉而入，身体的乏意似乎散了不少。

“查的如何？”

没错，元福这几个月表面上是因病告假，实际上是被庆帝暗自派去了查端王的遇袭一事。

元福立于他的旁道：“回禀陛下，奴才这几月追查下来，当初袭击王爷的杀手都先后被灭了口…”

“那是没有结果了？”庆帝转了转手指上的扳指问道。

“不是，结果与陛下猜测的十有八九，线索指向的是荀相府！”

“荀维则？皇后母家？”

庆帝眼露暗芒，果然与他们有关，看来当初找个由头禁的足如今也不算冤枉了。

转眼，庆帝又叹了一口气：“当初父皇临去传位与我时再三叮嘱要善待至亲，特别是年岁还小的老十二”

他起身走下龙案又说道：“这些年，朕放任他在外游历也是不想他掺和进朝廷这个大染缸里，没想到如今却…”

元福跟在他的身后，看着庆帝神情落寞的欲言又止地样子忍不住说道：“陛下，端王爷不会怪你的！”

庆帝的眼角有些湿润，堂堂天子，左右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他望向远方的夜空喃喃道：“倘若十二一直这么颓废下去，百年之后朕有何面目去见先皇…”

“陛下！”

元福贸然打断庆帝跪下请罪道：“陛下，端王爷也许有救的！”

“你说什么？”

庆帝一听立马回过神问道。

“陛下，不瞒陛下，之前听说金陵以西深处有一药神谷，里面住着一神医，传闻能活死人肉白骨，这些天奴才除了在调查陛下吩咐的事外，还派人在寻访，直到昨天有人传信回来…”

“如何？”

“听山脚的人说，神医已经三年多没出现了，不过神医徒弟倒是有时会开设义诊。陛下可知神医徒弟是谁？”

“是宁国公府的小姐！”

元福越讲越兴奋，他和庆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