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元宵灯会

朱氏絮絮道：“我是收拾你哥哥遗物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就备好了你的及笄礼。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钱，给你打的还是实心的簪子。”

说着，她眼中又沁出泪来，从怀里拿出一封保存完好的信递给她。

“这是他给你留下的信。这孩子……他像是知道看不见你及笄，竟还连信都备好了。”

朱氏掩面而泣。

齐飞燕忙打开信，这上面没写特殊的内容，唯有兄长对幼妹成年的祝告。

看着看着，她的眼睛越发红起来，最后只能闭上眼睛逼自个平静下来。

“娘，今日是好日子，莫要哭了。哥哥若是知道您总哭，一定会怪我没照顾好您。”

她强撑笑意，望向身边的母亲。

朱氏忙忍住，点了点头说：“是，娘不能再哭了。你哥哥在天上看着咱们，咱们得开心些，他见了才会高兴。”

两人互相安慰彼此。

因无友人兄弟参加，简单的及笄礼到这便结束了。

翠草将盆中剩余的清水倒掉，又将堂屋收拾如初，这才继续过来照看朱氏。

朱氏发觉她回来，吩咐道：“翠草，你将我屋子里的帏帽拿来。”

她点头应了。

齐飞燕却不解，询问：“娘，您要帏帽做什么？您现在出门不方便，有事叫翠草去办就是。”

“傻孩子，哪是给我用的。”

朱氏笑了笑。

等翠草将东西拿来后，直接塞给她。

“娘先头就听说东市一直在备灯节，热闹得不得了。今日你及笄，是个大姑娘了，娘也不拘束你。晚间吃完晚饭后，便和翠草一块出门去逛逛吧。”

齐飞燕却不敢用，犹豫地看了眼帏帽，还是觉得不太牢靠。

她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不用看她的脸，便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宽慰说：“你放心，这帏帽纱厚，外面的人看不清你的脸，放心去逛吧。”

一旁的翠草也作证。

“姑娘放心，先前夫人用过这帷帽，奴婢在一旁仔细瞧过。大白天都看不清脸，更别说晚上，便是灯火再亮，也不会露出您的脸。”

连她都这么说了……

齐飞燕不舍地看了看身上的裙子。

这是娘送她的及笄礼。

如果可以，她也想像寻常姑娘那样，穿着它开开心心地逛一次灯节。

最终，女孩家的期待战胜了恐惧。

她微微抿唇，点头。

“听您的。”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当最后一缕夕阳消失的时候，东市的元宵灯节也如火如荼地拉开了帷幕。

无数花灯被点亮，跃动的焰光从市场头一路燃到末尾。

伴随一阵吵闹的鞭炮声结束。

这里像是一下活了过来，喧嚣的人声盖过了其他声音，热闹非凡。

似乎全京城的人都齐刷刷涌来了这里，大家摩肩接踵，人挨着人，头挨着头。

齐飞燕与翠草手拉手站在市场口，双双睁大了双眼。

闪耀的场面映入她们眼中，仿佛两团永不熄灭的火焰，跳跃不已。

这才是京城。

大夏国的首都。

一如她们想象中的繁华。

“翠草。”厚厚的白纱后，齐飞燕笑弯了眼：“我们进去吧。”

“嗯！”

翠草重重点头。

从现在开始，她就要充当姑娘的一半眼睛，好好顾着她，不叫她摔得去。

一青一红两道身影犹如两只轻盈的小蝴蝶，在拥挤的人潮中快乐穿梭。

她们逛了许多摊位，买了许多从前未曾吃过的吃食。

驴打滚、糖花卷、豆馅烧饼、糖三角、八宝粘豆包……

翠草在某个小摊上买了一种名叫豆沙奶卷的小吃。

她挤出人群，献宝似的捧着纸包跑到齐飞燕跟前，迫不及待说：“姑娘，您快尝尝，这个可香了。”

齐飞燕撩起白纱，拿起一个放入口中，顿时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外边是一层奶酪皮，里面裹着绵密的馅料，豆沙馅和山楂馅一半一半拼在一起。一口下去口感绵密，又混着淡淡奶香，十分合她的胃口。

她忍不住又吃了一个。

翠草也拿起一个放入嘴里。

顿时跟她一块幸福地眯起了双眼。

“真好吃！”

她还要再去买。

齐飞燕看了眼她怀里揣着的另一堆小吃，连忙拉住她：“你刚买的那些我们都吃不完，还买呢？”

翠草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怀里的东西，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这里太热闹了，没来得及顾上，还是姑娘心细，不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