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外套
进了店门,秋收就拉住小孟姐,没骨头似的挂在她身上,小孟姐看了眼她的脚,“疼了吧,早说让你先去换双平底的。”说着,还耸了耸肩,示意她赶紧走。
“我快累死了,也好饿,歇一会儿嘛。”
“还不起来?等着我伺候你张嘴,再把饭喂给你?还是需要我把你抱到楼上去啊秋大小姐?”
秋收开玩笑:“那行啊。”
小孟姐:“……”
“抱嘛抱嘛。”
“家里来客人了!”
秋收抬头,莫名其妙地看她,听她这话里语气怎么还那么兴奋呢?
小孟姐不跟她一起闹了,整个人安静下来,秋收也跟着停下,顺着她的目光疑惑地转身,回头看。
在店里走来走去选糕点的人群中,秋收一眼就锁住了门外站着的人,那么多人,她似乎只看得见他。
周围的一切都是虚幻的,而他是真真切切的。
青色的天等到了它的烟雨。
而我,也等到了你。
淅淅沥沥的雨水顺着悬山式的屋顶下坠,簌簌坠在那一把撑开的纯黑色的雨伞上,雨滴变成了一朵朵破碎的花,将伞面冲刷,伞面泛着幽深的黑色光芒。
雨伞,伞下笔直的的黑西裤,沾了些雨水的黑色皮鞋,和身后那辆黑色的轿车。
全都是黑色的。
衬得握着伞柄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更加白了。
雨伞微微抬起些,时间像是开了倍速,所有东西在她眼前变得格外慢,一帧一帧地播放着,秋收相继看到白衬衫,衬衫袖口上还挂着草绿色,再往上,便是那双眼睛。
在薄薄的雨雾中,被雨水包绕着的那双依旧明亮、沉稳、又温柔的眼睛。
是含着笑的,即便笑意很浅淡。
即便,不是对她笑的。
秋收立马转过头,狠狠闭了闭眼。想看他,却又有些不敢看他,怕被他的视线捕捉到。完蛋了,她刚才都跟小孟姐干了什么来着?
她像个狗皮膏药撒娇求小孟姐抱她!秋收!你今年不是三岁!是二十三岁!
想迎上去,却又不敢迈出步子,怕上去找不着话,让他尴尬,也怕她尴尬。所有所有矛盾的情绪全然暴露在心底,秋收头一回有些招架不住。
她慌乱地站在那里,喉头发紧,直愣愣地看着男人和他身边的老人收起伞,进到店里。
老人家四处张望着,看到秋收时,手里的拐杖往前抬了抬,迟疑了一瞬间,犹豫着说:“你是,秋家那小孙女儿秋收?”
秋收一怔,这原来就是沈奶奶。老人家旁边的男人闻言也朝她看过来,她攥紧了手,更加觉得丢人了,穿这么端正的一件裙子,却不干人事。
她暗自呼了口气,微微点头,格外矫揉造作地挽回自己的形象,细声细语地说:“沈奶奶好,我是秋收。”
小孟姐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这样的秋收,她还真没见过,连忙跑到后院去叫人。
秋收说完,也不敢抬头正大光明去看男人是什么反应,没想起来也要跟他打声招呼,更不知道该叫他什么。
“你还记得我啊!”沈奶奶笑了起来,上下打量她:“快过来,让我仔细瞧瞧,二十多年了,收儿丫头都长这么大了,越来越好看了!”
“家里有您和我小时候的照片,所以我记得,奶奶,您夸的我都快飘了。”秋收朝他那边走了几步,每走一步脚后跟都钻心似的疼,她硬生生地挺住了,视线止不住地想往沈奶奶身边瞟。
沈奶奶呵呵笑着,想着秋收不认识身边的人,便指着沈岁安介绍说:“那照片是你岁安哥哥七岁那年,在你满月那天照的,没想到还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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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岁安。
她在心里默念几声,岁安,岁安,岁岁念安安,祝你每天平平安安,顺遂永远。这是他的名字。
照片居然还有那样的来历。
她满月的第一张照片,是沈岁安给她照的。原来他们早就已经见过了。
秋收满心欢喜,雀跃地偷偷将目光转移到沈岁安身上,却被当事人抓了个正着。
后来,当秋收与他回忆起这件事情时,沈岁安说,给秋收拍的那张满月照,是他人生当中第一张用摄影机拍下的照片,也是他众多作品中,唯一没有公布的,最珍贵的一张。
心跳一下子就狂躁起来,装了只兔子一样。她揪着裙摆上的纱,直觉自己耳尖在发烫,此时被逮到,不打招呼也不行了:“岁安哥……好。”
沈岁安浅笑着点了下头,目光极快地略过秋收的脚,说:“奶奶,别光在外面站着了,进去看殷奶奶吧。”
秋收这才回过神,带着人要去后院,小孟姐刚好带着殷南屏商俞敏出来,沈奶奶看见老朋友,孙子也不扶了,拐棍没拿,披着的西装外套都掉了,三两步就和殷南屏抱到了一起。秋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