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村里有人饿死了

“山上有那么多吃的东西，怎么会饿死人？是不是他们懒，不上山找吃的？”

影子蹲在水井边一面洗漱一面询问。她是知道村里没什么粮食的，可她每次上山都能找到蒲公英苦苣菜，再不济也有桑叶，怎么都想不到村子里还能有人饿死。

“你能找到那是你运气好，找不到吃的大有人存在。你快些洗，洗好了和阿奶去送送人。”

今天一早天还未亮，就有人来叫门，说是村东头一户流民家，一家六口人全饿死，让大家去帮忙处理后事。

影子就是从睡梦中被老张氏拉起来的。按理说小孩子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但老张氏就是想带着孙女去，或许是担心她乱跑吧。

饭都吃不饱的地方别指望有像样的灵堂棺椁。

大家东拼西凑给一家六口人凑了几块布一遮，在乱葬岗挖了几个坑就地掩埋。

天空中愁云惨淡，不时有乌鸦飞过发出凄凉的叫声。

气氛沉入谷底，没人知道自己下一刻的命运会如何。

杨十七在这一刻似乎又老了几十岁，脊背更弯了。

“我知道大家饿，再等等土豆长出来就有吃的了。”

人群中有人痛哭跪倒在地。

“只怕等不到那个时候，呜呜呜……老天爷不让人活呀！老天爷这是不让人活呀呜呜呜……”

“天呐，能不能给我们一条生路。”

痛哭的人越来越多，惊起了乱葬岗中的鸟雀，气氛压抑至冰谷。

“诸位叔伯。”

大家纷纷转头看向声音出处。一个瘦得跟猴一样的孩子挺着小胸脯上前。

旁边的老妇人吓得惊慌失措，忙上前拉孩子。“你要作甚，老实待着。”

那猴子，不对那孩子掰开老人的手走到人群最前面，和老村长站在一块。

“诸位叔伯，我昨晚睡不着跑去河边玩，发现了一堆粮食，应该能帮大家度过一段时间。”

众人哗然。

“在哪？”

“可是胡说？”

“这是谁家的娃？”

“小孩你敢发誓不？”

“这是老张家的孙女，张老汉出来，你孙女说的可是真的？”

张氏夫妻被围在中间，有些不知所措，老山神给粮食是真的，不过一村子哪里分得过来，这孩子就是瞎逞能！

杨十七颤抖着手紧紧抓着影子的肩头。“孩子，你说什么？你在和阿爷说一遍。”

李义挤过人群走到她身边。“杨阿爷，张小麦说有粮食就一定有粮食，你别捏疼她，快松手！”

“小麦子，是不是真的，你真见粮食了？”杨十七松开手依旧不敢相信。

买土豆种的钱是他上别村没人住的地方翻来的，全买了种子一文没给自己留下，若土豆种不出来他也就没招了，只能带着大伙儿等死。

现在听见张家孙女说见到粮食，这不得问个清楚。

“我真的见到粮食了杨阿爷，现在带你们去取。”说着往河的方向走。

黄碗儿皱眉昨晚见的吗？我咋没见？

众人停下哭嚎声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路影子暗暗甩了自己一耳光，瞎逞能，刚赚了点钱就花出去，简直大无语！！！算了谁让她是这个村的首富呢。

一个时辰后。

百十号人站在岸边四处看。

“粮食在哪？”

“都叫那挨千刀的骗了。”

“嫂子你怎么说话呢？你要不信别来。”

“就是”

“说话这么难听干什么？以后还在一个村呢。”

骂人的女人缩着脖子不敢乱叫。

其他人也着急，都是看在老村长借土豆给他们的份上忍着没发作。

所有声音影子都听见了，迟迟没拿出来是因为大家一直跟在她身后，不方便行事。

李义似突然想到什么，把老村长叫到一边低语几句，杨十七点头。

“乡亲们，粮食呀……是有，大家觉得怎么分好呢？每家按人头分还是怎么分，大家先说说。”

所有人的目光被村长吸引过去。

“真的有粮食？”

“村长要不咱先看看，有多少粮食再决定怎么分。”

“要是真有按人头分呗，不然想咋搞。”

“凭什么按人头分，我家就三口人，这样我家不就吃亏了？”

“就是我家才两人，不公平。”

“我说就该按人头分，不然怎么够吃。”

人口多的和人口少的各持己见，互不相让。

张老汉夫妇终于从人群中挤出来。“小麦呀，你怎么就不听阿爷阿奶的话，呜呜呜……拿不出粮食，这架势要被人撕碎。”

“阿奶，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