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世/重生

觉。

可这身体不行，她刚回来肚子就一直咕噜咕噜的，是得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滚烫的白粥在大雪的冬天，不过两分钟，便能降到入口的温度。

芗芗咕噜咕噜的喝着，如糖水般香甜。

“大丫，你的脸怎么了？”

芳娘的声音突兀，伴随着的是伸出的手，摸了一手的灰，芗芗的小脸刷的白了一层。

男人跟着转头，目光聚在喝粥的小丫头身上。

更惨白的是芗芗的内心，难道她躲不过做瘦马的命运吗？

上辈子她被挑中后，便被送往一处院子，里面有三个房间，她独住一间，还给她配了一个丫鬟和一个婆子。

细细想来，这后面就没有逃走的机会了。

芗芗提了一口气，等着屋内的夫妇发话。

“为何要在脸上抹灰？”芳娘声音里带着不解。

大壮在外面混过两年，见识过场面，心下也明白，“孩她妈，用灶灰掺点水，颜色一下抹不掉！”

是了，这对父母怎么会不知道孩子被卖之后的去处呢，无非是使唤丫鬟和卖身妓女之分，好点养养做良妾或贵人的玩物。

灾天卖女已成一种风气，这老爹没为了将她卖个好价钱弄得干干净净，已经实属难得。

有得人家恨不得跟人牙子多要点。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至此芗芗松了口气，任由女人的手在自己脸上涂抹，就连脖子、身子也不曾落下。

芗芗看着这番举动心里倒是开解不少，上辈子她是带着恨过活的，这辈子更多的是无奈。

人牙子到的时候，芗芗已经“灰化”成功。

与上辈子记忆里的一模一样，老胖的一个婆子，后面跟着两个青壮年，架势甚是唬人。

芗芗缩在大丫娘后面，做足害怕的样子。

她上辈子惯会演戏的。

人牙婆子绕道大丫娘后面，“这就是你们的女儿大丫？，这五官还行，就是黑点，唉，这这村里出来的，小家子气。不敢看人！”

“不过，以后调教调教就好了！”

说话的是人牙婆子，嗓门极大，芗芗只跟着她过了两天，听人家说她姓王。

芗芗努力的咪蒙着眼睛，作出呆愣不太精神的样子。

王婆子顿道，“这孩子身上带着病？带着病我可不能收！！”

“孩子身上没病，就是刚刚哭了很久，恹恹的。”芳娘解释道。

孩子今年不卖出去，她们全家都得饿死。跟着她们也是死，不如到外面去，能吃口饭。

王婆子眼睛咕噜转，出了个价。

“二两银子！多一分没有！若是…罢了，灰扑扑的，就二两银子，你们有没有意见？”

王婆子重申一遍，心里盘算着这丫头转身就能卖多少。

虽说这丫头黑了点，但五官漂亮，若是上头来挑的人看中了，少说得赚五两银子。

“王婆子，你的意思是这孩子若是白些得，能加多少银子？”芳娘问得小心翼翼。

“皮肤天生白的，难得，得多加一两，不过你们家的可差太远了…”王婆子说道。

“什么？一两银子！”芳娘声音陡然拔高。

芗芗心里冷如冰窖。

她这娘语气，像是要因为多这一两银子，把她卖了！

“我家大丫她其实…….”芳娘也有些犹豫，但一两银子太多，她们还有个儿子要养活。

“其实什么！”大壮对着自家婆娘，呵斥一声。

芳娘以夫为天，一时不再说话。

芗芗悬着的心才落下，她这爹好歹还是有点好的。

王婆子见夫妻二人憋不出别的话，心下不耐，“那就二两银子，人我就带走了！”

扭头示意青年汉子，过来抱人。

王婆子笑着掏钱，给的不是铜钱而是碎银子。

这年头碎银子比铜钱值钱。

大丫爹双手接过。

并在一旁拟好的文书上，摁了手印。

芗芗没有反抗，也没有哭闹，被其中一人扛在肩头。

青年两三步到了外面，找到马车，将芗芗丢下。

如前世一般，这马车内已经有十多个孩子，挤在一起，倒温暖许多。

但马车内，多是小女孩的哭声，前世，她也跟着在哭，但现在她如何也哭不出来。

倒是隐约听见那个爹追着王婆子出来，说什么以后能不能赎女儿……

真是可笑……

她被卖了是去过他们想象中的好日子的，怎么需要被赎出来…..

想着想着，泪打湿了眼眶。

芗芗赶忙抹泪，她可不能再哭，小心晕了灶灰。

无非再被卖一次，如同后来给自己选的名字芗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