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行动科

8月16日，早上。

清晨，整个世界是清亮的，阳光透过淡淡的震气，温柔地洒在万物上。

李成武回到警察局时，刚好是一天中最繁忙的时候。一天之始在于晨！

付雨生把车子直接开到大楼门口停下，李成武信步走进去。

大楼里很热闹，也很温情。每个经过身边的警员都是一脸笑意，向他点头问好。

“李警官，早！”

早上忙碌的景象就像是一场无声的战争，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大厅里，警员们匆忙地来回走动，电话铃声此起彼伏。警员们拿着文件，脚步匆忙，有的赶往现场，有的赶回办公室。

开始李成武也三步一点头，热情回应着每一个人，但局里警员实在太多，太热烈，而通往行动科的路实在太遥远了。

他觉得有点心烦，他平日最厌烦的就是礼节，但他却常常要以礼待人，假意欢笑。

生活本就无可奈何，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李成武叹了口气，一路不语，就像是一个人走在无人的旷野中，慢慢欣赏一路的风景。

因为大多时候，他都是喜欢一个人，喜欢独处，不爱说话，不爱说笑。

但是生活往往都不会如你所愿，甚至常常会和你开一下玩笑。

穿过大厅，走到楼梯口时，匆忙下来的情报科科长张淮阳突然停下，迎头热情招呼，“哟，李局长，今天这么早回来呀。”

“张科长，早！”

“是不是今天局里要正式宣布你晋升局长了？”

李成武笑了笑，不再说话。

他不想解释太多，因为你可以讨厌两面三刀的人，但千万别正面与其发生冲突，因为他们会在你背后捅刀子。

昨天之前 ，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科长。

而局长周宇川长期在家休养，也确实说过让他暂代局长一职。

上海警察局很大，大到要管着整个上海滩大小治安事务，大到他们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警察，不应整天造谣生事。

他们有理由忘记，因为在这个动荡的时代里，谁不是只顾着自己活着，活得舒服。

警察局就是一个事非之地 ，对于很多人而言。因为这里能最快、最多地知道整个上海滩的事。

人也多，多到嘴杂如毛，一点屁大的事半日就可传遍局里。

李成武本想直接回办公室，看着张淮阳手中拿的文件。

“张科长，这是出任务？”

“哪有什么任务？就是跟着76号那班孙子跑跑腿，一点好处也没捞着。”

“能跟着76号跑腿，这已是美差了。”

张淮阳凑近来，假笑着说：“李局长，祝贺你！以后可别忘了兄弟我。”

李成武只说了一句话，“晚上一起喝两杯。”

听对方说到76号，他突然想起了宋文捷提到的事情，他想打听多一些。

这时，几辆车呼啸开进警局大院来，后面是一辆载满日本宪兵的卡车，车头插着一支日本旭日军旗，军旗在晨风中耀武扬威不停摇曳。

宪兵队从车上下来，横着排了两行，矗立在大楼门前。手中明晃晃的刺刀在阳光下反射出幽蓝色的光。

两辆小车急驰到门口停下，伴随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冲上深邃的天幕，打破了一时的繁嚣。

车门打开，下来几个日本军官，带头的是大佐田中里美和宪兵队长石井水野。

日本人仰首挺胸，不可一世地走进了警局大厅。

本在大厅走动和办事的警员见了纷纷让开，躲在两边。情报科长张淮阳见是日本人，丢下李成武，三两步迎了上去。

走到田中大佐面前时，俯首弯腰，笑容满面。

“大佐阁下。”

田中里美冲他笑了笑，却没发话。

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日本女人，也是一个大多数男人看到都会喜欢的女人。只是外表神情上显的有点冷漠和煞气。

凹凸有致的身材裹在军装下，显得亭亭玉立妩媚动人。美艳的容貌配上日本女人特有的肤质，让多少男人看了都有伸手去触碰的冲动。

李成武本想继续上楼，没曾想田中大佐却直接向他走来，“李警官。”

受到冷落的张淮阳站在后面稍感尴尬，但好反应够快，又急步回来，叫住了李成武。

李成武听到招呼，无奈把伸出的右腿缩回来，转身时，一双冷如墨玉般的眼眸直直地看向田中大佐。

“大佐阁下，这是找在下吗？”

田中里美本是黑龙会成员，早期一直在沪上地区搞间谍工作，李成武知道她能说上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李警官，你不想见到我吗？”

李成武微微一笑，“但凡漂亮的女人，又有哪个男人是不想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