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容乐观的情况

“你先帮忙打针吧，现在护士都走光了，就剩我和另一个医生还守着。”

医生指了指楼上，“要不是今天早上查房发现又有人走了，我也不会在楼底下挖坑。”

“停尸间满了？”顾行难问。

医生说：“早就满了，都是没办法的事，我们也只能把逝者的遗物收起来，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能来认领。”

说话间，医生推开办公室隔壁的房间指给他看，顾行难看到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医药盒子，想可能盒子里装的就是遗物。

顾行难道：“医院里的患者病情太重了，外面就好些，大多数都是呕吐腹泻，就是人数太多了。”

“是啊，要不然护士怎么都走了呢。不过这里还算命好，不在爆炸的中心区域。要是再中心点，恐怕医院里看到的这个程度都是轻的了。”

顾行难看着医生从柜子里拿出一袋纱布和棉签，疑惑问道：“怎么还要换药？”

医生无语的翻个白眼，他忽然明白过来，“什么？病人有外伤？那怎么在传染科不去外科呢？”

医生又叹口气，懒洋洋的带着顾行难往楼梯口走去。

“那有什么办法，爆炸那天不是送了很多外伤病人过来嘛，后来发现是核爆，有核污染，外科那群王八蛋就说有辐射，属于传染类的，硬是塞这里来。”

见到顾行难这短短时间，他好像叹了很多气，说了好多次没有办法。

医生停下来看了看顾行难。

“主任那王八蛋就非得收，没办法，把原来的传染病人移到一楼了，喏。都走光了。”

他盯着顾行难的轮椅使劲瞧。

“我都忘了，你这腿……现在电梯动不了，你能上去吗？”

“能，”顾行难回答，“你先上去吧，我能上，就是慢点。”

“那行，那个医生现在应该还在二楼，你去找他拿药。对了，我叫徐鹏。”

医生还是善解人意的，他没有执意留下，非要看着顾行难上楼，自己先走了。

顾行难深吸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才爬上楼。

把膝盖手肘上蹭的灰用力拍掉，坐上轮椅，在二楼中间的病房里找到了正在弯腰打针的另一个医生。

他直接进去，停在他面前开口。“你好，我是来帮忙的，徐鹏医生让我来找你。”

眼前这医生不比徐鹏身材矮壮圆润，显得瘦骨嶙峋，面孔清瘦，一副沉重的黑框眼镜好像压弯了他的腰似的，疲惫不堪。

瘦医生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没有像徐鹏一样盘问他，只是指了指医用托盘，用低哑的声音说:

“你去给隔壁床打吧。”

“好。”顾行难答应的干脆。

好像这层楼的病人病情都不乐观，屋中静悄悄的，只有病人沉重无力的呼吸声和低低的呻吟，连顾行难进来说要为他们打针也没有人表达什么疑问和不信任。

走的近了，顾行难才发现了为什么。病人深陷床褥，眉头紧锁，眼睛紧闭。呼吸沉重而艰难，身上的皮肤绝大部分近乎成了黑色，皲裂掉落，露出里面粉色的嫩肉。

而受了伤的地方就更是凄惨，伤口呈开放性，咧着大口，不见丝毫愈合的可能性。

里头肌肉血管清晰可见。

顾行难翻了翻托盘里给他备的药，泛善可陈，输液的仅仅只有最基础的消炎药物和维生素，仅可起到最最基础的营养作用，更好一点的营养支持根本没有。

瘦医生似乎看出了他的不敢置信和不赞同，抬抬眼皮子，声音毫无起伏。

“只有这样了，县医院哪有那些高级东西，更何况现在哪里去找药品供应。”

顾行难无奈叹息，熟练给病人扎上，调好滴速。

看着病人正处在痛苦的昏睡中，知道他肯定不会自己服药，翻出口服药正准备给他服下，被瘦医生阻止了。

“你不方便，放下我来吧。你去给其他人打针。”

顾行难答应了，拉着小车去到另外一床。

认真工作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他们好不容易把所有人都打上针，三楼的楼梯口就传来了护工招呼他们的声音。

“吃饭了！”

顾行难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果然已经十一点半。

瘦医生没搭理他，自己去洗手间洗了手，去办公室拿起盒饭就吃了起来。

顾行难跟着他的步骤，来到办公室里停下，拿出自带的面包愁眉苦脸看了半天，忍耐住不停上涌的酸水就要张嘴。

“欸？这有你的盒饭，你怎么不吃？”徐鹏医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什么？也有我的份？”顾行难惊喜道。

“当然了，师傅特意去食堂多报了一份。”

徐鹏拿起盒饭交到顾行难手上。

顾行难感受到手上那份沉甸甸热乎乎的饭，感动到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