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除六贼

读《心经》，渐渐也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感悟佛法的时候，身在物外，心与神游，不悲不喜，不忧不惧，缘生缘灭，缘起性空。

一段《心经》很快诵完，裴玄睁眼观看，看到六贼人人闭目，脸上表情平和，与当初双叉岭上的小妖模样相似，浑身上下，被金黄色的光芒照射得富丽堂皇，十分灿烂。他正奇怪这金光从何而来，突然发现自己敲着木鱼的右手上，正在发光！

他心里一愣，手上动作顿时乱了一下，连忙找回节奏，呼叫系统：“我怎么发光了？”

系统：“自然生理现象，不用在意。”

裴玄：“……”

他猜想，这是法海的不坏金身，在小木鱼和《心经》的双重加持之下，显示出的发光特效，就是不知道这特效除了比较酷炫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效果。

孙悟空不受木鱼的影响，冷眼旁观，只见裴玄身周渐有金光闪耀，映照得周围六贼身影也一片金黄。他心中暗自震惊，暗道：“原以为这和尚是个西贝货，不想果然有佛家功德在身，这金光竟有降妖伏魔的伟力，老孙见了也有些腿软，实在厉害。以后西行路上，还是恭敬一些才好。”

裴玄仔细观察，发现六贼的身影似乎逐渐透明，他心里一喜，道：“果然有效。”手上动作继续，又开始诵读一卷《法华经》。《法华经》才半卷，那六贼的身影已经透明得几乎看不见，只剩下六个金色光点在半空中飘荡，等到诵完，裴玄突听脑海中响起“咄”的大喝，如黄钟大吕，震得他心神颤抖，竟也跟着喝了一声“咄”！

一声之后，那六个金色光点化作六道金光，猛冲入裴玄眉心，还不待裴玄做出什么反应，从身后路上又飞过数十道金光，透过眉心，涌入裴玄脑海，脑海之中，刹那间数十道金线盘旋纠缠，分分合合，最后散做一阵金色光雨，如油如酥，滋润裴玄身心。

裴玄身上金光大放，又慢慢收敛，终于恢复原状。裴玄睁开眼睛，只觉得身体轻盈，耳聪目明，脑海澄净，前所未有的舒服。

孙悟空凑上前来，在裴玄身上抓抓捏捏，笑道：“居然真是个得道的高僧，这一身金刚不坏的法术，老孙只在几个仙佛身上见过。老孙就算叫几声师父，也不吃亏。”又见裴玄眼底似乎有金光吞吐，接着道：“看你眼底金光闪耀，也要和老孙一样火眼金睛了？”

裴玄躲开孙悟空的爪子，道：“火眼金睛不敢当，这是贫僧修炼的一种法门，唤作明辨法眼，可以看出妖怪真身。”

悟空：“那倒是与火眼金睛没什么区别了。”

他又绕着裴玄转了一圈儿，道：“这样便是收了六贼？”

裴玄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发现系统并没有提示任务完成，摇头道：“似乎还是不行。我猜只是暂时压制了这六贼，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有新的六贼出现。”

悟空道：“那也无妨，若是再有，你便再念个经超度一下，反正老孙不用出手，落得个轻松愉快。”

裴玄也没有其他办法，随口答应了，二人稍微休整一会儿，看看天色已渐黄昏，恐怕这荒山野岭，也找不到人家休息，索性也不往前走了，只在路边寻了一处山洞，悟空当先一步进去，把其中的黑熊一家先赶了出去，又使个身外身的法子，毫毛变出一窝小猴，把山洞里清扫一番，才请裴玄进去，当晚就在其中休息了。

睡到半夜，裴玄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之前他曾经暗中质疑，自己先一步给猴子戴上了金箍，等观世音菩萨再赐下紧箍咒的时候又将如何？可今天一天时间，都在与六贼周旋，没时间细想。他双眼盯着头顶黑漆漆的山洞，仔细推理。

根据原著，应该是孙悟空打死六贼，唐僧骂走孙悟空之后，观世音现身送来紧箍咒。目前六贼是自己和孙悟空一起动手的，自己也没骂走孙悟空，那之后的紧箍咒一事，就没有发生的可能。那么如果自己能劝孙悟空配合，自导自演一出戏，是不是有机会哄骗观世音，再送一次金箍？

目前整个计划，唯一的变数是观世音是否已经知道自己、悟空和六贼之间发生的这些烂事，如果已经发现了，那自己和孙悟空之间闹矛盾的理由，就不能再是六贼了。那还能是什么呢？这样辗转反侧想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想出一个似乎合理的理由来。

第二天一早，裴玄洗了脸，又掐了一段柳枝，嚼碎了刷了牙，才喊道：“悟空，悟空，为师随身带的吃的已经吃光了，你去寻些吃食来。”

孙悟空早就知道裴玄身上有储物的法宝，从刘伯钦家、陈家都带出不少吃食，此刻突然让他去寻食物太不寻常，肯定是在谋划什么。他往裴玄脸上看去，正见他躲在阴影中，向自己挤眉弄眼。

孙悟空想不出裴玄到底什么意思，他灵机一动，暗道：“和尚从陈家、刘家带出来的吃食，都是素食，难道是想吃点荤腥打打牙祭？这荒郊野岭的，他若是真的吃了荤腥，应该也不会有人知道吧，为何又不直说，只向我打眼色？是了，他是取经人，不知道天上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