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梦醒

房间内，盘坐在床上的少年睁开了眼睛。

楚闻从识海中出来了，他伸出手，看着自己手中散发着红光的火系灵力陷入了沉思。

入夜，楚闻进入了梦乡之中。

梦里他回到了姑苏城，只是这一次他没有逃脱养父的魔爪，被卖到了姑苏城有名的小倌馆翠竹楼。

他穿着一身青粉的纱衣，料子轻薄，轻轻地贴在他的身上，脚腕之上戴着金色的链子，链子之上挂着金色的铃铛，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断轻响。

他被捆着双手，丢在了翠云楼的台子上，台下无数看不清脸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老鹁在旁不断说话，似是要将他的第一晚卖个好价钱。

不断有人出价，叫喊声不断，看着他的挣扎，发出了阵阵淫/邪的笑声。

他仿佛笼中的困兽，供人赏玩。

他恨，这些人把他当什么？他们怎么敢！

人群之中，他看到了一道白色身影，顾灵玉！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顾灵玉也看到了他，他飞身上台，站在楚闻面前。四周的喧哗之声骤然停止。

顾灵玉看清楚闻的装扮之后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很快他又定下心神，伸手抬起了楚闻的脸。

他叹了口气，轻声道：“小闻，对不住了”

对不住什么？他要干嘛？

顾灵玉白皙的脸一点点凑近，眉眼温柔，下垂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楚闻不自觉地看向了他浅色的唇，唇珠饱满，他似乎刚刚喝了酒，唇上沾了一点水渍。

就在顾灵玉的脸距离楚闻只有两指距离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半阖的眸子睁开，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楚闻这张写满风流艳色的脸。

他突然伸出手覆盖在楚闻的脖子上，手下逐渐用力，指节分明的手青筋暴起。

楚闻脸色逐渐涨红，他喘不过气了，眼角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顾灵玉看到了，另一只手温柔地揩去他他眼角的泪水。但是掐着他脖子的力道却丝毫不减。

“小闻，别哭，很快的。”他柔声哄道。

楚闻双脚不断蹬着，脚腕的链子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这铃声逐渐变小，很快便没了声音。

看着在自己面前逐渐了无声息的少年，顾灵玉轻轻地笑了，挑逗似地拨动了少年脚腕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楚闻豁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外是无边的月色，四周一片寂静。

楚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脑海中闪过顾灵玉的脸庞，一股恨意涌上心头。他飞快运转灵力进入到识海之中，识海之中灵湖中的火焰仍然在熊熊燃烧，只是躺在上面的那人不见了。

翌日，楚闻走出了他许久未曾走出的院子。他的院子里没有仆从，只院外住了一个哑奴，一开始林夫人给他安排了仆从丫鬟。但是楚闻口不能言，最初又不识字，与人交流就只能比手画脚。他讨厌仆从眼里流露出的讶然同情的目光，他越来越讨厌和人相处。于是将院里的仆从都赶出去。

“许久都没有见到顾少爷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是呀，平日里顾少爷待我们这些下人最好了”

“听说四少爷成日闹着要见顾少爷，林夫人一直不让人去打扰顾少爷，说是怕打扰顾少爷养伤”

“我还听说，白光宗都派人来找顾少爷回去，被林夫人挡了回去”

“白光宗都不能回，顾少爷受的伤这么严重吗？”

“可不是吗？”

“呜呜希望顾少爷快点好起来，有回我被夫人罚了还是顾少爷帮我求的情”

......

一群丫鬟叽叽喳喳地从楚闻的院子前走过，楚闻树上跳了下来。他最讨厌见人了，他思索了片刻，往林夫人的院子去了。

到的时候刚巧，楚念云也在。他穿着一身红色织锦长袍，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他，像只气鼓鼓的小鸡。

“哑巴，你来做什么？不好好在你的院子里待着，出来丢人现眼。”他道。

这一年里，他每次见到楚闻都没好气。因为楚闻是个哑巴，他没少受到楚家宗族小辈的嘲笑。自他出生以来，便是楚府最金尊玉贵的小少爷。楚家大少爷在那年魔族入侵的时候，便死了。顾灵玉把他当做亲弟弟，平日里最疼他，父亲母亲更是对他百依百顺。如今却平白出现一个哥哥，抢走了母亲的宠爱，还害他被人嘲笑。

楚闻没有搭理他，自楚向林夫人行礼。

“闻儿今天怎么来了？”林夫人很是高兴，赶紧招呼楚闻坐到她旁边。楚念云见状跑过去推了楚闻一把，让他离林夫人远点，撒娇似地窝在林夫人怀里。

林夫人有点无奈，她摸了摸楚念云在她怀里拱来拱去的头，安抚了楚闻几句。

楚闻今日不想同楚念云计较，他指尖生出灵力，在空中写道：“母亲，我想去看看顾灵玉。”

林夫人有点错愕:“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