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知寒的猜测

穆九倾欠身道歉，“臣回去就抄写《心经》，磨一磨心性。”

她最不耐烦写字了，所以对她来说，这个道歉既迎合了太皇太后的心意，也蕴含着她的诚意。

太皇太后目光慈和，“好。”

龙帝沉迷地听着，能太皇太后同穆九倾又说了一会儿话，他才接着道：“朕让人以京城为中心去查，除了魏国公的路线外，再没有其他线索。朕想着，要么这些人伪装成灾民进京，要么就是跟随在魏卿身后而来。”

“他们不必紧跟着魏卿，也许是知道魏卿如何走，走在其前方……”

穆九倾眯起眼睛，“如此，魏宸淞走过之后，就会把他们的线索掩盖掉。”

为了不引人注意，魏宸淞是进京面圣之后，才决定以身为饵钓鱼的。

没有进京之前，他不但找了身形同他相似的暗卫做替身，还弄了好几辆马车同时离开，让人摸不清行迹。

而他自己则轻装上阵，一人一马，夜半时分来到京郊外的皇庄。

“不过……”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太皇太后好脾气地道，“这里又没有外人。”

外人？说的是谁？

安宁长公主吗？

明知道太皇天后非常疼爱安宁长公主，这话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可穆九倾听着，还是觉得爽快。

“魏宸淞心思细腻，做事前喜欢做详细的计划，那么多马车，这些人怎么确定那个马车里的人是他？何况一人一骑，能掩盖多少痕迹？”

“何况他回京后，才难得遇到一个晴天。”

“算一算他在路上的日子，那几日虽然没有暴风雪，小雪也没有停过。”

“陛下说的……太难做到。”

“除非这些人中有高人指点。”

说着，穆九倾摇摇头，“陛下说的几种可能，臣还是更倾向于白衣人伪装成灾民进京。”

“仅用了三日，甚至更短的时间，他们就能把灾民全部弄走，只能说他们对灾民的行踪和人数十分熟悉。”

“魏宸淞没有离京时，曾带寒儿和意儿去京外看过粥棚施粥，意儿心善，还赏了个小童银子。”

“当时这些灾民，有人在道观那边，也有在寺庙这边。粥棚不开的时候，他们会同相熟的人在一起，找寻被风遮雪之地。”

“那边有山，山石不多，想要挖雪窝子不算难。”

“雪窝子分散，白衣人如何能将人一个不落的弄走？”

穆九倾边想边说，“当然，灾民中有他们的内应也说不定。”

知寒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他知道宫里规矩多，进宫两次，他的耳朵都要听出茧来了。

知寒并不想给穆九倾找麻烦。

倒是龙帝在穆九倾说话时一直看着她，目光自然也会把他身边的知寒和知意扫进去。

“知寒有话要说？”

“陛下。”知寒起身，学着穆九倾的样子行礼。

小小的孩子如此做派，严肃得有些可爱。

他微微抬头，想悄悄去看穆九倾。

不过他很快想到一件事，就是他刚见到穆九倾，刚知道这是他娘亲的时候，那日他和知意都很小心谨慎，既渴望有爹有娘有家，又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过几日熟悉了，穆九倾便告诉他们，他们自以为的悄悄其实早就暴露在她眼下。

因为身高。

他们个子太矮了，一举一动自然逃不开个子高的大人。

站得高，看得远，关键之处不就是“高”吗？

龙帝和太皇太后不但比他高，椅子还在台阶之上，是高上加高。

既然避无可避，他又何必自欺欺人，鬼鬼祟祟呢？

想到这里，知寒光明正大地朝穆九倾看去，果然在她眼中看到鼓励之色。

知寒心安，朗声道：“白衣人若是藏在寺庙或者道观，是不是也很难被发现？”

这种可能，穆九倾想到了，她只是没有开口。

因为抄礼部侍郎家的时候，就曾同她说过，怀疑礼部侍郎那些银子，是从寺庙和道观而来。

寺庙和道观，真的算是大户人家。

既不用交朝廷规定的各种税，还有各种便利可以占。

僧人和道人越来越多，各地对他们身份文牒的审核也有严有松，他们甚至觉得其中有的人很可能压根就没有度牒。

富户也好，穷人也罢，有所求，自然要去跪拜。

神佛在家怎么跪拜都行，去了正殿，最少也要上炷香吧？

上香后要求签吗？

求签后要解签吗？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而这些都是需要银子的。

功德箱可不是摆设。

富户捐银子，找匠人为神佛之像塑金身，同寺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