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大局为重

穆九倾沉吟片刻，不知道她是何用意，又怕有楚言等外人在场有所不便，于是便吩咐其他人都先下去。

左右作战计划已经部署完毕，再多的其余讨论意义也并不大了。

所谓事在人为，她已经尽了人事，剩下的只能听天命了。

说实在的，穆九倾对于战场并没有那么惧怕，她反而比较害怕和安宁公主单独相处。

楚言等人很快离开了营帐，不多时，安宁公主便走了进来。

穆九倾仍坐在位置上，低头把玩着案上的弓箭。

其实她没有跟人说话时不正眼看人的坏习惯，只不过，其实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安宁公主。

她至今没有承认自己这个女儿，穆九倾也不是个自己凑上去讨嫌的性子。

军营中没有女子，安宁长公主换了穆九倾的衣衫，两人身形差得不多，原本穆九倾年轻些，只怕穿的衣衫太过鲜艳娇嫩，不符合安宁公主的年龄。

幸好穆九倾不喜欢那些过于华艳的衣衫服侍，带了几件女子装束也多时为了乔装成普通百姓方便行走探听情报，没什么扎眼的颜色。

虽是寻常衣服，用料倒是好的，安宁公主贵为大丰的长公主，穿在身上倒是有几分内敛雍容的气势。

眼见公主缓步走近，看了看几案上正低头检查弓箭的穆九倾，她一身军装，长发高高束在头顶，看起来倒是极为英姿飒爽，气势凌厉倒颇像是从水墨画里走出的少年将军，但她究竟是女儿家，故此多了一分内敛含蓄，因而便有着一份独一无二的绝世风华。

安宁公主不禁微微颤了颤长睫，半晌后开口轻声道，

“你这般装扮，倒是和……母后当年有几分相似。”

穆九倾闻言，这才抬头，有些不解和意外地看向安宁公主，半晌后，轻轻开口，道，

“我一直以为我像你多一些。”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说她像安宁公主，但穆九倾自觉亲眼见到的时候，已经从她脸上找不到几分和自己相仿的痕迹。

倒是的确和太皇太后更有几分亲近感。

许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总在自己还不得势的时候多番相助力保自己。

穆九倾想到先前太皇太后病重，她虽然用了九生化魂丹给老人家解了燃眉之急，可是她的身体一直就没有真正彻底见好。

长宁宫除了庆帝，几乎是不见男客，太医也不准入内，因此即便穆初阳身怀极为精湛的医术，也不曾进入太皇太后寝宫无法去替太皇太后看过身体。

直到出征之前，穆九倾也不过是托福嬷嬷给太皇太后传了句话，说是定会誓死保护大丰百姓安宁。

如今，战争一触即发，太皇太后也不知道醒了没有。

上次在梦里见到魏宸淞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京城，有太多她挂念的人了。

穆九倾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片刻后恍惚听见安宁公主淡淡开口道，

“确实，你在容貌或许的确与我年轻时更相仿，不过论风骨气度，还有这一身武艺，更像母后多些。”

穆九倾不知道她话中是否有深意，也不敢接话。

毕竟只是说像，却从没承认过自己这个女儿。

她很怕自己自作多情。

只是后面又听安宁公主轻声道，

“母后乃是当代的女中豪杰，大丰朝里红颜看遍，也不见得能再有一人这般像母后了。若是母后知道你是她的外孙女，定会以你为傲。”

穆九倾闻言，抬头看了安宁公主一眼，眼底多了几分亮光。

虽然没有直接承认，可安宁公主终于认下她们之间的母女关系了！

可是，瞬间又有些困惑。

即使如此，何以至今没有点明此事？

安宁公主目光柔和看了穆九倾一眼，笑了笑，

“真是个傻丫头。”

穆九倾微微一怔，随后就见安宁公主抬手，在空中顿了片刻似乎有些犹豫，而后终于还是放在了她的头上，轻柔地在她还有几分湿润的头发上摸了摸。

像母亲一般慈爱。

穆九倾一时心里百感交集，她轻轻颤着身子，鼻腔一阵酸涩，说不清的激动情绪似乎即将混着眼泪冲出胸腔……

这是来自母亲的疼爱？

幼年时齐氏待她也算不错，但从没有这般摸过她的头发，至多是在父亲在时，会替她理一理衣衫，轻声斥责她几句女孩子家没个女孩子样。

小时候不懂，只道母亲在悉心管教自己。

长大了才知道，母亲的声音虽然温柔，却都是压在了对自己的仇恨之上的。

如今回忆起来，方知那眼底的冰冷，原来是含着恨意的。

有些感情是无法弄虚作假的，安宁公主虽然一直没怎么给过自己好脸色，但此刻的亲切温柔，让穆九倾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