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两难抉择

穆九倾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信号发射的地方看地图应该是在山腰上，约莫是个民居，并不是什么军事要塞。

这样的地理位置遇到敌军的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

不过，眼见有烟雾弹，想来必然是有人遇到了麻烦。

她忍不住心里一沉，虽然说此次派几名新人出去，穆九倾已经给他们事先提醒，要他们做好必死的决心，但她其实不过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提醒他们谨慎小心。

穆九倾用的是富贵险中求来刺激对方，因此才用了绝命丹，要他们在遇到万一时发射信号。

但这个信号是反其道而行之，并不是用来求援而是要自己人学会避险。

可速来在战场上信号多是用来请求支援的，所以如此一来，还有可能吸引敌军前往此处。

虽然是自己注定会牺牲，但却可以为其他队友拖住一些时间。

几人应允后匆匆出发，可她没想到，才隔了十几个时辰，就有人放出了信号。

穆九倾去找了楚言来询问。

“楚副将，那边山头是什么地方？”

楚言先前就是镇北军的一员，随着勤王在这里驻扎多年，当然对此地十分了解。

他稍加思索，看着穆九倾的手指点在地图上的位置，“我记得，这里是一座荒山，山里没什么作物，所以人烟稀少，不过山脚下倒是有一条河渠流经，因此有个小村落。这里因为是咱们和北蛮人的边境，住民很少。”

穆九倾闻言默然不语，看着地图上两国相邻的边境线，以及那个标注为“彩云”的村落，她心中微微沉思了起来。

“这个彩云村里，都是些平头百姓？”

楚言微微沉默了片刻，“也不尽然，也有一些是北蛮和大丰的子民，因为厌倦了战争，所以到在这一带生活。将军应该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痛恨战争，让他们失去了家园。这些人聚在一起，当中也有一部分是北蛮或者大丰的子民，甚至有贵族出身的氏族，他们在两国国境线边缘生存，是一种无声的长久的抗议。”

其实不用楚言把话说完，穆九倾听到一半也就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诚然，战火无情，偏又无休无止。

想来有太多看透了的人住在那彩云村里，约莫这也是让两国停止交战多年的原因之一。

倒是都叫勤王领了功劳去。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穆九倾遣了楚言离开，在将军营帐里踱步。

按照她的吩咐，约莫到次日黎明，其余几人应该就回来了。

毕竟临行前已经约好，信号弹放出，就要尽量丢弃一切线索回到军营。

按照他们的行进速度，大概是这么个时间。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三更天的时候，穆九倾等来了几人。

他们风尘仆仆惊魂未定，等人到齐后，彼此面面相觑，发现少的人是龚程，那个第一个敢于领取任务身先士卒的年轻人。

穆九倾心中再次一沉。

她一直对龚程有一种说不清楚的亲厚，不只是因为他那和魏宸淞有几分相似的唇角，更因为他难得一见的少年心性很是澄澈，彼时尚在深宫里就流露出了不畏权贵的品德，因此穆九倾一直就很欣赏这个少年。

但是，龚程燃放信号的地理位置又出其所料。

穆九倾便不由得有些犹疑。

先回来的两人看到信号后第一时间返回大营，他们和龚程一并出发，但兵分四路后终究不能十分肯定究竟是谁点燃了信号。

唯一能确认的只有地点。

而等到弟三人回来时，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不过第三人带回来一个更为重要的消息。

“将军，我去的是彩云村，和龚程取道相近，他去的那个半山腰的地方我知道，村里人说，那上面住着一个神医老伯伯，免费替人治病，不管是咱们大丰的将士还是北蛮的士兵，统统不问身份，来人就给治，不过忙的时候优先治疗疑难杂症，治不好不许走。”

穆九倾闻言点了点头，端起茶盏，盖子下面的自然不是茶，而是先前让穆初阳调配的安胎药。

也不知怎的，肚子越发疼痛了。

她近日来，喝药的频率大幅增加，可却是越喝越疼。

她边喝，边轻声道，“有些本事在身上的高手，多少都有些怪脾气。”

这人又道，“就因为这老医生在，所以两边军队从来不去找麻烦。听闻，那老伯半年前带回来一个容貌极其俊美贵气的小伙子，据说是胸口被人刺了一剑，人都已经死得透透的了，还被老人家救回来了。”

穆九倾手中的茶盏摔在了地上。

她盯着那人，眼神里有几道红血丝，“你说什么？”

那人看着穆九倾的神情，有些惶恐，遂重复了一遍，只道穆九倾是当自己在信口开河听风就是雨，于是又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