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问责
他难以自持对穆九倾怜惜爱慕,她却偏偏难以捉摸不受控制。
穆九倾不假思索回绝他,“你这样出色的战士,应该死在战场,而不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因不知所谓的理由变成俘虏。”
同为战士,她知晓那种不甘。
哥舒厉似乎读透了她心思,“你上一世死在自己人手中,即便这样,你还要回中原吗?不随我走?”
“有人在中原等我。”穆九倾目光坚定。
“你快离开,下次再见,你我恐怕仍是敌人。”
因着两人皆有重生的记忆,她此刻多少有些惺惺相惜之意,不太想杀哥舒厉。
况且他临走前,也给了她解药。
诺大世间,或许只有他明白她的惶惑。
哥舒厉掀开帐篷,飞身上马,乘风一骑绝尘,顷刻间消失在这荒漠里。
穆九倾眼见他离开,大队人马追了过去,心道或许他引开了所有大丰追兵。
却是下一刻,帐篷被掀开。
魏宸淞的脸出现在眼前。
男人的面孔,映着月色与火光,一时间让她觉得亦幻亦真,如痴如梦。
她有时在想,自己或许有些心口不一。
明明恨透他毁自己清白,却总是不经意让他出现在脑海中。
又如此时此刻,他出现在她面前,她莫名觉得安心。
只是,下一秒,魏宸淞竟面露讽刺,望着她如草芥蝼蚁般,鄙夷道,
“几个副将统领说穆将军为了救人深陷敌营,不想将军竟已经投敌,还和奸夫这般风流快活。”
他俯下身,扯开她裹着的衣服丢到一旁,望着她白璧无瑕的身体,笑得越发冰冷。
“穆九倾,没有男人的日子这般难熬吗?”
熟悉的杀意,再次袭来。
穆九倾能感觉到那种充满毁灭的气息。
她忽然很倦。
笑靥如花,她声音故作慵懒甜腻,“九千岁让我开了荤,总不见得还要我为你守身如玉吧?”
目光一冷,她讽刺道,“你眼中我本就人尽可夫,否则怎么会向林赋禅收了我,又什么好处也不给他,致使他发疯去御前检举?说白了,在九千岁眼中,我比青楼女子强吗?”
魏宸淞被她问住,未曾开口,却是穆九倾刚服下的解药药性霸道,她喉中一阵腥甜,侧过头,一口血喷在地上。
猩红刺目。
而她眸中亦如是猩红。
他看不见她腿上的伤,看不见她反抗时的决绝,看不到她身上并无欢好的痕迹。
穆九倾凄然一笑,“不,我不如青楼女子,她们好歹有银子拿,我呢?魏宸淞,我犯贱。”
她知觉未曾恢复,费力起身,爬行着想要去拿被魏宸淞甩在一边弄脏了的衣服。
在他面前本就没有尊严可言,那便让他尽情观赏嘲弄。
忽然身上一暖,魏宸淞脱下自己的锦袍将她裹紧。
“那蛮子的衣服又脏又臭,用料极差,你用着不嫌恶心?”
穆九倾无力挣扎,只淡淡道,“他待我不错,还许诺我将来给我一个名分,我嫌弃他什么呢?”
魏宸淞脸色铁青,他很想一剑杀了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以色事人,男人在床上的话能当真?”
“我若貌丑无盐,九千岁当初怎么会找上我?呵。”
穆九倾脸色越加苍白,她气血越发凝滞。
魏宸淞和她之间,一开始便是错的。
她悲哀地想着,更悲哀地意识到,自己明知是错,也还是掉进去了。
她栽了。
像话本里那些爱上狐狸精后义无反顾被吸干阳气的书生。
魏宸淞便是那狐狸精。
她有什么好鄙视庆帝的?
色令智昏而已,她也一样。
“终有一日,我穆九倾也像你这般权倾朝野,定然养上几十个禁脔,魏宸淞,你听见没有?”
她意识模糊,只记得男人似乎把冰冷的手贴在她额头上,皱眉。
她高烧不退,昏睡了几日。
魏宸淞将她裹了个严实,粽子般拎回玉阳城驻扎的镇西军营,更亲自替她更衣。
对外,则称穆将军在敌军手里惨遭下毒,经脉受损,需得静养。
张纶听了自是内疚,穆九倾中毒时他本在场,被抓走也是因他而起。
经此一役,他对穆九倾心悦诚服。
不过魏宸淞却并不好对付,他坐在案前,云淡风轻饮着茶,眼神有意无意从张纶身上掠过。
“我奉旨运送军备,镇西军无视军令,致使朝廷损失惨重。我回京自当向皇上原原本本奏明一切,轻者解甲归田,重者——不如满门抄斩吧。”
张纶自知有错,却不想魏宸淞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