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强者

“凉宝，好些了吗？”夏油杰手上拿着小刀正坐在夏目凉的床边给夏目凉削苹果皮。

夏目凉发丝上的颜色比起刚进入高专时多了一些，看起来更绚丽了。

“好多了，怎么了杰？”夏目凉打开了一瓶矿泉水随口问了一句，他的手指上刚刚被上一个来看望的硝子涂上了彩色的指甲油，甚至还有几个小兔子贴纸。

夏油杰还在认真的削着苹果，看样子他是不想把皮削断。

“想问你一些关于‘强者与弱者’的话题。”夏油杰故作语气轻松，甚至耸了耸肩。

夏目凉的瞳孔转了过来，人没有动，整个人仿佛除了眼睛都禁止了般诡异。

“只是好奇吗？”夏目凉问。

“嗯……”夏油杰有些迟疑。

夏目凉切了一声，语气还算轻快：“任何生灵最重要的就是生命，能夺取他人性命的就是强者。”

夏油杰手上动作不停，他继续道：“那他们两个的关系你是怎么认为的呢？”

像是早已料到了夏油杰的问题，夏目凉没有丝毫迟疑的回答：“强者为所欲为，弱者被动承受。”

“那要是弱者杀掉了强者呢？”夏油杰的刀偏移了一些，差点削断那长长一条的果皮。

“那弱者必然有缜密的计谋，精心的设计，而强者则是轻敌了。”

“……是吗，如果一直保护弱者的强者死了，那……”

夏油杰拖长了语调，闲谈似的语气让他看起来游刃有余。

“傻逼吗？”

夏目凉劣质的笑了起来，眼神里的鄙夷分外明显。

夏油杰手里的苹果皮还是断了，他扭头去看夏目凉，即使他努力保持平静，但他的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为什么？”夏油杰问。

夏目凉只是淡淡的反问：“那个强者为什么要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说罢又喝了一口水。

夏油杰蹙眉，下意识想反驳，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反驳。

“你认为强者不应该保护弱者吗？”夏油杰低下头把最后一点的果皮削好，然后递给了夏目凉。

夏目凉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大笑一声，那个“哈”直接贯穿了夏油杰的脑壳。

“你如果不是可以让人死而复生的神明，那就别往身上拦那么大的责任感，没人会因为你救了他而感到你很强，他们只会感到幸运，还好有个冤大头来帮他们挡灾了。”

夏目凉咬了一口苹果，他十分冷漠的说：“人们只会把施舍当成恩赐，把照顾当成理所应当。”

夏目凉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

“想驯养一群羊的方式是养一只忠实的狗，这样你就能在狗吠羊的时候去安慰羊，然后羊就会感激你。”

夏目凉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外面阳光正好的世界，他的话语如同冰锥：“但狗有什么错，他保护羊群不被狼吃掉不会被人打骂，所以他就活该被羊厌恶。 ”

此刻，夏目凉不知道是在说那个被一时情爱冲昏头脑的“诅咒父亲”，还是说已经被谱写好命运的夏油杰了。

又啃了一口还带着夏油杰气味的苹果，脆弱稀烂的牙龈流出暗色的血液，一点一点的沾在雪白的果肉上，污染了还算不错的点心。

夏油杰先是大脑转不过弯来，目光锁定在夏目凉嘴角不断留下的血液上。

秋高气爽，残蝉的鸣叫惹人悲苦。

最后夏油杰只是伸手拿开了夏目凉手上脏兮兮的苹果，然后温柔的为“凉宝”擦去嘴唇上的血污。

夏目凉眼里的寒意随着夏油杰的动作渐渐消去。

“多谢。”夏目凉温顺的蹭了蹭夏油杰的手，他的行为举止相比起人更像一只小动物。

“不客气。”夏油杰笑的很让人舒心，他的声音也不大给了夏目凉很大的安抚。

“悟什么时候来。”夏目凉问夏油杰，毕竟这两个人走到哪都像连体婴一样，很难想象他们如果分开会是什么样。

夏目凉似是想到了点什么，抬头去看夏油杰。

“嗷，悟说他先回家一趟。”夏油杰又去削苹果了，他真的很爱做这种事。

夏目凉笑了笑，他猜以五条悟的性格应该是去和咒术高层“理论”了一番吧，这次回来的实在有点狼狈。

“凉，那我对你来说是弱者吗？”夏油杰细长的手指拨弄着苹果胖嘟嘟的果身，这次的果皮反而没怎么连好，一开始就在断。

夏目凉的牙齿还是很松动，说了一会话就开始酸痛，他靠在夏油杰为他垫好的枕头上，平静的看着夏油杰，就好像之前阴沉诡异的夏目凉只是假象。

“嗯？”

迟迟没有得到夏目凉回应，夏油杰有点诧异的抬起头看过去。

夏目凉的眼睛就在这时候进入了夏油杰的视野里。

那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