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名婢女

婢女原本叫什么名字，其实婢女也不想记起来，这有什么重要的那？

婢女记得自己三四岁的时候被病重的父亲托付给侯爷，父亲年少时和侯爷出生入死，后来在一次行军打仗中被毒剑所伤，侯爷召集所有军中会治伤的大夫，却没有救回父亲的性命，而侯爷也是在那次大战中受伤落下了病根！

婢女就跟在侯爷身边，侯爷见她瘦弱不堪，怕她和她短命的老子一样，就安排了一个练武师傅，婢女虽然瘦小，但是个倔强的性子，小小年纪如拼命三郎，白天跟着师傅练武，晚上跟着一群伤残不能上战场的士兵，帮将士们洗洗刷刷。

侯爷的队伍里有一个十二三岁的毛头小伙叫牛大壮，婢女那时候还没有名字，因为小丫头不爱说话，也没人知道叫什么，性格又倔强，牛大壮喜欢欺负她，每次遇到小丫头，就说，黄豆芽，快点长，等我当了大将军，我就给你赐名大牛，你就不用当婢女了！

“我本来就不是婢女”，婢女小声嘀咕！

一来二去，大家伙就把这个当玩笑一样传开了，小小年纪混在军营，和一群大老爷们在一起，其实她不太懂婢女是什么意思，因为军营里面也没有婢女，但是她明白，就是这群人有意无意守护着她，每次看到那些风里来雨里去，有时候满身是血，有时候缺胳膊短腿的叔叔伯伯们，她一个小孩子也不怕，总是跑前跑后忙来忙去！

从出生就在军营，看着爹和侯爷行军打仗直到爹死了！

爹活着的时候，高兴了，叫她丫头片子，打败仗了不高兴的时候就喊她丧门星，所以他们叫自己是婢女也好，大牛也好，她都不甚在意。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年，她也不适合待在军营了，正好夫人快要临盆了，侯爷就把她带回了侯府！

侯爷带她回来的那天，大小姐和小公子出生了，是双胎，她还记得那天满天的桃花飞舞，姜府的院子里面到处喜气洋洋，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悦。

侯爷和夫人给大小姐起名，姜明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小公子姜明蓁，“桃之夭夭 其叶蓁蓁”。

侯爷和夫人成婚八年，只有一个姨娘，还是老侯爷故人之女托孤给侯爷，后来因为喜欢侯爷自请为妾。

除了大公子，府里的孩子只有三个，侯爷家事简单，只有兄弟姊妹三人，侯爷姜大宏是长兄，弟弟姜大成自幼聪明饱读诗书现任中书侍郎，夫人是尚书左丞黄大人家的嫡女黄丹，成婚后三年生了两公子！

妹妹姜秀娥十八岁那年有吏部侍郎的夫人说媒嫁到了大都督府上的二公子李金宇，次年生下嫡女李秀锦！

侯爷的上一辈更是简单，老侯爷只有一个弟弟，弟弟还没到十岁，因为天花离世！

老侯爷在闺女出嫁的次年战死在边关，家里基本都是老太太做主，侯爷夫人的父亲原是中州刺史祝青云，在女儿成婚那年，祝大人官升一级成了上州刺史。

婢女就成了大小姐身边的侍女，也是侍卫！

那一年的春天，她刚好八岁了，夫人问她叫什么，她回答，大牛，夫人还笑着对身边的大丫鬟沉香说，听过很多奇怪的名字，还没听说过，一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叫这个名字！

其实那时候婢女完全可以让侯夫人赐名，可是，婢女不想忘记军营的生活，不想忘记那些出生入死的叔叔伯伯们对她的呵护，也忘不了牛大壮临死前说的，小丫头，不许嫁给别人，我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等着我娶你……嫁不嫁的婢女没有想过，就是喜欢被别人叫大牛……

大小姐三岁的时候，还是痴傻模样，小公子却是聪明伶俐人见人爱，老夫人天天搂在怀里，宝贝疙瘩心肝宝贝的疼！

赵姨娘也生了一个女儿，软软香香的，夫人也很喜欢，姨娘请夫人赐名，因为侯爷镇守边关，聚少离多，夫人给小小姐起名，姜明春！

“槟郎一去，已过半夏，岂不当归耶？”“明春红花开时。”

侯爷和夫人寻找天下名医给大小姐治傻病，后来侯爷因为边境敌国作乱，皇上钦点侯爷去镇守边关，这个事才慢慢耽误了下来。

大小姐五岁了，赵姨娘说，京城那位名医是个得道高僧，和她娘家兄弟有点交情，以前闭关不出，最近好像修行结束出关了。

夫人一听于是写信告知侯爷，两人商量完，同意婢女和赵姨娘带着大小姐去京城治病，就在准备启程的时候，军中派来探子，侯爷在探视敌情的路上，被敌人所伤失去了性命！

夫人怀里还搂着痴傻的大小姐，叮嘱赵姨娘和婢女去京城以后得落脚点，突然听闻侯爷出事，夫人当时就晕倒了，夫人醒来后抱着大小姐小公子大哭一场以后就病倒了，熬了一年油尽灯枯也离开了大小姐。

大小姐六岁了，因为赵姨娘需要管家离不开，婢女独自带着大小姐去了京城治疗痴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