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教训熊孩子
巳时(上午九点至十一点),罗婆子一家已经吃过早食,还是用孟氏的铁锅煮的杂粮锅。拿了不义之财,一家人吃得心安理得。
家里的男丁去田里山间劳作,留下几个妇人和小孩在家。
此时,罗婆子翻出孟氏的几匹布料:“这娼妇日日吃好的穿好的,也该轮到我享用了。”
“这匹藏青色的细棉布,给我和老头子一人做一身衣裳,出门走亲戚时穿着有面子。”罗婆子叫来几个儿媳,分配布料,“湛蓝色的给老大老二做外衣,
深色的布料只这两匹,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就别做新衣了。下作的娼妇,余下的净是些花花绿绿的颜色。也不多备几匹深色的布料,害得我几个儿子没得新衣服穿。
你们自己挑喜欢的,给自己和孩子,做件上衣或裙子。这么好的料子,不要拿去做内衣或中衣,穿在里面谁看得见。
我家里挤得打地铺睡觉,她倒还有居室白白空着不住,过两天就住到她家去。哼哼。”
“罗婆子,出来。”大牛粗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里长让我知会你一声,你把孟氏的锅碗瓢盆、布料、宣纸毛笔、桌椅矮凳等,全还回去。
还有,别想着过两天住到她家去,那宅子已经卖与里长,过两天里长要去住。她家的田地也一并卖给里长了,你儿子若再去转悠,仔细我兄弟几个不客气!”
罗婆子把布料往床上一扔,慌慌张张出了里屋。一看坏了。只见往日来收税的几个打手,聚在门前,不三不四的样子。
里长大模大样地站在中间,眼神犀利,并不言语。旁边站着挻得笔直的江启,愤愤不平地盯着她。
罗婆子一屁股坐地上,怆天呼地地喊:“不得了啊,里长带人来打劫啦!”
“住嘴,我何时打劫了?”大牛指着罗婆子。
“又不到交税的时候,你们一大帮人逼我拿出物件,不是打劫是什么?”罗婆子垮着脸,似乎有天大的委屈,然而不见有一滴眼泪流出,“大家快来看啊,要打死人啦,哎哟喂……”
“死老太婆,我还没动手,你倒喊起来了。”大牛一把抓住罗婆子的衣领,把她拎起来。
“停。我不跟你这恶婆子一般见识。”里长示意大牛放手,又指着罗婆子的大儿媳,“去把你们主事的族长、长老叫来。”
大牛松开手,罗婆子一个没站稳,踉跄两步,摔了个屁股墩。
正要哭爹喊娘,大牛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旁边几个打手也都走过来,把她围在中间。罗婆子吞了口唾沫,不敢噤声。
要知道,这些人真发起狠来,她那六个儿子赶回来了, 也不一定能保她不挨打。
她的两个儿媳,早就吓得退在门槛后,一句话也不敢说。没用的东西,也不帮着喊一嗓子。待儿子们回来,叫儿子好好地教训她们一顿。
幸好,经她这么大声嚷嚷,住得近的邻居已经赶来,其中不少是同宗族的族人。哼,里长又怎么样,我们族人之间分房分田,哪里轮到一个外人来插手。
一抬眼,看见孟氏领着江姜江枝穿过田间小径,往她家的方向走来。这娼妇,往日只有受罪的份,这次居然敢主动找上门来。别以为找到靠山,我就不会撕了你。
孟氏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罗婆子坐在地上,发旧的青色裤子上沾满了灰,恶毒地瞪视她。若不是大牛他们挡住,那样子似乎要冲上来把她撕碎。
孟氏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不曾得罪罗婆子,为何她会这般憎恨自己?相公在世时,虽有妇人嫉妒她,也都只是说说风凉话,并未有过激的举动。
倘若自己过得好,就是原罪,非得把她拉下来,踩在脚底。她实在无话可说,只因别人不会跟她讲理。
孟氏转身面向里长,笑容真诚:“劳烦您亲自己来一趟,让您费心了。”
江姜也过来向里长致谢。里长挥挥手:“无妨。”
江枝指着罗婆子孙子手里的泥娃娃:“那是我的泥娃娃。”
“去,把泥娃娃拿过来。”江姜道。
小男孩霸道惯了,平日里只有他抢别人的,哪有别人拿他的。江枝还没靠近,便挥着拳头:“你敢过来,我揍你!”
罗婆子夸张地笑,这才像个男丁,他的大孙子出息了。
江枝停住脚步,转头委屈地望着江姜。
“枝枝,他拿你的玩具,你也去拿他的。”江姜几步走到小男孩子跟前,“你去屋子里找,看有没有喜欢的玩具,喜欢哪个拿哪个。”
“好。”枝枝清脆地答应一声,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进了屋。
小男孩想要追过去,被江姜一把拉住上衣:“把泥娃娃还给枝枝,我就放了你,也不会拿你的玩具。”
“不给。”小男孩抱紧泥娃娃,见挣脱不了,一脚踢向江姜的小腿,六、七岁的男孩子,力气不算小,打起人来也不含糊。
江姜躲闪不及,小腿迎面骨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