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
虽然于公正邪不相两立,他觉得魔尊该杀;可是于私他是雨冥渊的师弟,师兄对他恩重如山,他更不想公然与师兄为敌。
于是谢晋思来想去,最终将胸脯一挺,双手一摊:“我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啊?!”安正丰顿时大吃一惊,“怎么可能没看见?您要是真没看见,刚才躲什么躲?”
谢晋笑的颇有些无赖:“你们那么一大帮白胡子老头堵在桥头,我害怕啊。”
安正丰怒道:“我们老归老,又不是老虎,你干嘛——”
“哎哎!师兄您来了!”
这时,谢晋忽然向众人身后一指,便引的他们目光追随而去,等到众老意识到自己被骗,再回过头来的时候,谢晋却已不见了踪影。
林修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觉得有些失望,有那么一瞬间,他真希望他的小姑姑还活在人世,一切只如初见。
他趁机挥动竹笤驱赶来客:“各位前辈都散了吧,散了吧。”
灰尘扬起,那群生性好洁的正道长老唯恐避之不及,一边嘟囔,一边满脸嫌怨地后退。
林修将竹笤倒过来,用竹柄在地上画出一线,便使面前生出一道金光屏障,然后自己带着清风明月,也快步离去,徒留那群正道诸老面面相觑。
蔡掌门问道:“安掌门,现在怎么办啊?”
这孩子倒是个好孩子,可是脾气忒倔,脑子忒憨。
关键是他修为进步也忒快,只不过一年不见,就已经突破八重,加之卧云桥上还有仙尊设置的法阵,他们硬闯也闯不过去。
众人同时望向安掌门这位主心骨,想听他的意见。
“无妨。”但安正丰摇了摇头,依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还是原来那句话,等到小星君看到仙尊通敌的证据,他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
蔡掌门又问:“可是谢王爷那个样子,明明像是看到了什么。”
安正丰道:“谢晋支不支持我们并不重要,今日的行动,主要是为了让他表明态度。”
“哦?”蔡掌门眼中目光闪烁。
安正丰便四下看看,随后压低声音道:“而且帝君早就料到这一点,因此请了毕掌门也同时暗中行动。”
那毕掌门精通空间之术,最擅隔空取物,这群正道老头各个都是人精,根本不必安正丰细说便已明白其意。
于是有人问道:“成了吗?”
安正丰不答,脸上却忽然露出一丝深沉的笑意,随后拍拍同伴的肩膀,沉声道:“走吧,咱们也该去向帝君复命了。”
*
紫微垣,皇宫。
谢晋正坐在一张檀木椅上,望着窗外的雪色怔怔的出神。
他手边茶桌上放着一盏上好的普洱,茶还未凉,冒着丝丝的热气,房间中茶香四溢,而谢晋却完全没有这种悠闲的心思。
他今日前来,只是想向帝君表明自己的态度。
“让谢王爷久等,朕来迟了。”
身后,于高卓人未到声先至,在一群小內官的簇拥下踏入庭院。他一进门便直奔主题,态度恳切之至:“怎样,谢王爷今日探查结果如何?”说着还抓起桌上谢晋未动的茶碗喝了一口,好像才刚接到他来的消息,便一刻未停地径直赶来。
谢晋被他热忱的态度震了一下,但还是咬了咬牙,沉声道:“陛下,抱歉。谢某无能,不能完成您的重托,今日前来,是向您请辞的。”
“哦?”于高卓皱了皱眉头,“这是何意?”
谢晋道:“谢某虽觉得魔尊该死,也并不认同师兄的做法,可雨冥渊毕竟是谢某的师兄,对我恩重如山,谢某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与师兄刀剑相向。所以处在这个尴尬的立场上,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完全不要插手的好。”
“谢王爷,您难道……您是认真的吗?”
谢晋颔首道:“不错,谢某心意已决,从现在开始,将完全不再参与任何诛魔事件,两不相帮。”
这次于高卓闻言沉默了,谢晋的眉心也跟着凝了起来。
他不知道对方听到自己的退出会作何反应,但他已下定决心,哪怕要承受帝君的怒火和正道的非议,也一定要在今日将事情说个明白。
然而,于高卓却只是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朕明白了。”
谢晋稍稍有些惊讶:“您不生气?”
于高卓摇了摇头,笑道:“各人都有各人的难处和苦衷,谢王爷的决定,朕完全理解,今后也绝不为难。”
谢晋心中顿时如大石落下,他神色一凛,躬身拜了下去:“帝君宽仁,臣下感激不尽。”
于高卓也连忙弯下腰,托他一把:“况且谢王爷今日能来,本身就帮了我一个大忙,本次讨伐之战,您要记首功的。”
“哪里哪里……”
谢晋正下意识的谦虚否认,突然语声一顿,只觉